“昭甫兄,我咋觉得这群人不像是好人啊。”
颜昭甫扭头,身后的陈摩诘小叔已经把弓悄悄地拉成了半月状。
从庄子里面出来的老兵已经松开弓弩上的锁扣。
卢照龄都看出来了,颜白自然也发现了。
挥挥手,勾爪抛出轻松的勾住了面前的船,木板立刻搭上。
府兵跳荡而去,局势瞬间被掌握。
颜白踩着木板从大船走到小船。
刚才还凶狠的汉子现在连直视眼前之人的勇气都没有。
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像是有刺一样扎眼睛。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
沉默了好一会,孩子才说道。
“苏小鬼是我的小名!”
“你还有大名?”
“嗯,我娘说我还有大名的,我的大名叫做苏泳霖,她说,那是死了后会刻在石碑上的名字!”
苏小鬼本想拒绝回答。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眼前这个笑的很好看的大叔却是发自心底的害怕。
他的本能让他拒绝不了。
颜白叹了口气,这就是长安人认为的蛮荒之地。
这哪里是什么蛮荒之地。
这是汉家儿郎最纯正的文化底蕴。
一个打渔的孩子都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知道死后名字要刻在石碑上。
可见,这群人就是八王五胡之乱逃难而来的汉家儿郎。
颜白笑了笑:“我看你湿漉漉的,刚才是掉湖里去了?”
苏小鬼不说话了。
小孩子也有利弊取舍,霸占彭蠡上的这群人太凶了。
真要说了,这群人走了,自已和自已的娘亲怕是要遭难。
这群人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
见孩子不说话,颜白已经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收起笑容,扭头看着船上这一帮子满脸横肉的汉子。
“管事的呢?出来说话!”
又是沉默.....
好一会儿才站出来一个人。
“贵人,小的就是船家,您说!”
“你们是做什么的?”
“打渔的!”
已经转了一圈的麦殊闻声,毫不留情道:
“先生,他说谎,他们根本就不是打渔的,打渔的船怎么连个吊杆都没有,撒网你拉的起来么?”
麦殊自从被颜白从卑沙城带回来以后就住在书院,任务是烧火。
在书院的熏陶之下,他不光烧火烧的好。
他还学会了读书认字。
水平相当于低年级的水平。
能写,能算,但写的不好,算的也不好。
可麦殊开心,因为之前他什么都不会。
颜白之所以把这孩子带回来,是因为这孩子手段太狠。
如果放任不管,缺少教化,卑沙城就会很难治理。
“细细地说!”
麦殊指了指自已的鼻子,得意道:
“先生,你忘了,小的从小就在卑沙城长大,毫不夸张的说,是不是渔船我闻一闻就知道。”
颜白笑了笑:“那你说说他们是什么人?”
麦殊扬起下巴,傲然道:“一群该死的贼寇尔!”
麦殊的话音刚落下,一直就盯着苏小鬼的颜白就看到这孩子眼睛一亮。
孩子没说,但他已经什么都说了。
颜白心里了然,摆摆手淡淡道:
“那就吊死吧!”
船上的汉子闻言顿时聚成一团,手里的家伙也都纷纷举在胸前。
麦殊见状猛的冲了出去,狞笑道:
“找死,敢在大都督面前亮兵刃,也是嚣张的没边了!”
说罢,他就悍然挥刀。
甲板上顿时传来血腥味,三只胳膊落在甲板上。
随后就是痛呼的惨叫声。
颜白身后的所有人见状全部举起弓弩。
只要这群人再有异动,这条船顷刻间就会变成人间地狱。
为首的汉子知道利害。
一句大都督,外加这群人手里的弓弩,他猜想这一定是朝廷来人了。
于是赶紧道:
“贵人,误会,误会,小的是彭蠡县邓县令的家奴,船上的都是彭蠡县治下的百姓,大唐百姓,大唐百姓……”
颜白笑了笑,再次挥挥手,瞄准众人的弓弩缓缓地放了下去。
颜白觉得朝廷对南域的看法是错误的,也是该派人来管一管了。
天高皇帝远,这里的县令都成了皇帝。
自称自已为家奴?
不应该说自已是某某家的么?
站起身,天边的落日已经完全的被湖水吞没。
时候不早了!
“卢照邻?”
“学生在!”
“辛苦你,这些人就交给你看管。
今晚洗漱过后,我要知道江州周边的家族情况,宗祠人数,以及衙门户数,税收等。
有没有问题!”
卢照邻深吸了一口气:“学生没有问题!”
颜白扭头看着那说话的汉子笑了笑,低声道:
“不早了,我们去江州城,路途结束了,对了,你叫什么?”
“邓子!”
“凳子?我记住了!”
……
“大都督令,全体人员进江州城,旅途结束,各家以校尉为单位,火长为上官,准备休息,出发!”
人群迸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两个多月的旅途结束了,新的生活开始了。
船只上,邓子捧着三条胳膊面色阴沉又忐忑。
他见过很多人,但今日所见之人却让他觉得无比的恐怖。
尤其是最后那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江州的天怕是要变了。
“哎呀,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书院学子齐齐竖起了耳朵,先生已经好些年没写诗词了。
“啊,真美啊,真他娘的美啊.....”
书院学子:?????
卢照邻失望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先生又在开玩笑了。
抬起头,卢照龄看着晚霞,喃喃道:
“是啊,真他娘的美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