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觉得自已是长辈。
和颜白这样的小辈口沫纷飞论道实在有失体面,就算辩倒了颜白,也得不偿失。
群臣见皇帝不说话,自然有狗腿子上前搭话,只见一人走出朝列,朝着颜白拱拱手,笑着解释道:
“颜县公,陛下是无合适的公主下嫁,但吐蕃王深明大义,吐蕃大相也说了,我朝下嫁一宗室女,按照公主的辈分走就行。”
吐蕃这个主意就很高明。
宗室女?
按照公主的辈分走?
也就是说是不是陛下的女儿都可以,但嫁妆肯定要按照公主的规格走,也就是说只要好处到位,这个公主是谁一点都不重要。
吐蕃不在乎。
颜白挠挠头,露出尴尬之色,熟悉颜白的李承乾知道颜白记不住人的毛病又犯了,看了看四周,站起身笑道:
“颜县公,你身边之人出身于范阳卢氏北祖大房,范阳郡公卢尚书左丞!”
这么一说,颜白就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
北房卢氏的家主卢承庆,祖上是大儒卢植,隋朝散骑侍郎卢思道之孙,太子率更令卢赤松的儿子。
人跳出来,颜白心里的那股子杀意险些都有些抑制不住。
真会玩,和亲就和亲,我颜家没惹你,你给我颜家下套,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颜白不要脸了。
他妈的,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开始担心别人死活,真要心疼,你怎么不割你自已的肉去喂养。
你他娘的割我的肉。
草拟十八代祖宗。
颜白笑容依旧,赶紧朝着范阳郡公歉意的拱手道:“小子无礼,记不住人,范阳郡公大人有大量,莫怪!”
范阳郡公笑着摆摆手,显得格外的有气度,格外的高雅,对比之下,颜白觉得自已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互相认识,颜白也不啰嗦,笑着说道:“哪家宗室女竟然有这个福分?”
卢承庆闻言笑道:“原来颜县公也这么觉得,实不相瞒,经过很多人的思量,众人觉得江夏王之女李雪雁最为合适,年龄、容貌、家学......”
颜白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
而在不远处,李道宗低着头,虎目通红,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他是一个父亲。
父亲哪有不疼爱自已孩子的。
一想到自已的孩子要被当作棋子,送到蛮荒苦寒之地,哪有父母忍心自已的孩子遭受这份苦楚。
颜白闻言嘿嘿一笑,突然看着李二,郑重地行礼道:
“陛下,臣谏言,臣反对这门亲事,臣觉得这门亲事不好,对吐蕃来说不公平,不能彰显我朝气度,更不能体现我皇帝陛下天可汗之名。”
群臣哗然,李道宗猛地抬起头,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李晦碰了碰李承乾,幸灾乐祸的压低嗓门道:
“看吧,来了,我就说了,和亲就和亲,他们非要拉颜家下水,非要拉书院下水,还非要恶心下人,这下好了。”
李承乾担忧道:“小白会不会输?”
李晦笑道:“太子你忘了,先前小白教你如何跟人吵架的时候不是说了么,千万不要回答他的问题,千万不要被他的问题牵着走,要跳出来.....”
李承乾闻言恍然大悟道:“自证陷阱?”
“对!”
李晦看着满脸认真的颜白,喃喃道:
“如果论经史子集,这朝中任何一人都能辨的他哑口无言,要论事,论做事方法,朝中所有人齐上都抵不上他一个人。”
李承乾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对着身边的上官仪吩咐道:“游韶,要一字不漏的记清楚颜县公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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