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头的阳光刚照射到太极宫的穹顶金珠上,见皇帝已经醒来,剪刀先伺候李二喝了满满的一碗药。
然后赶紧把昨夜才到的军报呈上来。
李二简单的翻阅了一下,除了辽东颜白那边没有军报传来,李绩率领的大军已经在排兵布阵了,最迟十二月,就要开始用兵了。
薛延陀、西突厥等部族已经屯兵夏州。
算是彻底的坐实了他们要入侵大唐的目的。
看完了边关的折子,李二看着剪刀淡淡道:“以后军报无论什么时候来,无论我在做什么,记得一定要让我看!”
剪刀赶紧低下了头:“喏!”
李二把军报放到一边,然后看着来自山东道安平县崔家的请罪折子,看到折子里面的请罪二字,李二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颜白比自已想象中做的还要好,有大义,算是杀鸡儆猴了,不对,应该是杀猴儆鸡,其余几家也上了折子。
先前的事情在上一个月已经收到长孙冲写的密信了,不知道怎么了消息也传到了长安,风声并不怎么好。
都说崔家不识大体,仗着先辈积攒下的些许基业都开始目中无人了,连大军都敢阻拦,实在是过分。
但也有人说颜白过于跋扈,仗着火器之利,炮轰崔家,死伤一百七十余人,而且全是无辜的百姓。
实在有失体面,有失圣人教诲。
这话一出来,楼观学和国子学部分学子不愿意了,东西两市常见意见不同的两拨人,口沫四溅地论对错。
本来好好的,最后竟然演变成比斗,楼观学学子好生勇猛,说是比斗,从来不单打独斗,一群人乌泱泱的围上来就打。
打完了就跑。
可怜的巡街御史只是低头喝了一杯水的功夫,再抬头,人不见了,仅有地上几个人捂着肚子在那里哎呦。
谁打的,御史他也没看到,就知道是楼观学的学子打的,没闹出人命,也没有械斗,就是简单的斗殴。
娘咧,奇了怪了,八九岁的娃手段了得。
一窝蜂而上,二十多岁的汉子都顶不住,受伤的全是鼻梁,肚脐下三寸处,要么是大腿根。
受伤的都是身上的软肉。
别说二十多岁的汉子,就是铁打的汉子被人打了这几处也是有劲使不出来。
告到衙门,衙门说没有苦主告状,这事衙门想做,但无能无力。
长安、万年两个衙门的县令都是出自楼观学,虽然他们依照律法办事,但做人总逃离不了一个人情世故不是。
这么做没有一点毛病。
楼观学御史不敢去,现在颜白不在,女眷持家,任何非楼观学和庄子百姓进入庄子都必须先递交名帖。
人家不见你都是正确的。
而且,屋顶上的军功青铜长戟可不是摆设。
巡街御史无法,只能据实把这件事情告诉李二。
等进了宫,御史惊讶的发现,怎么看都觉得位于陛下身后的晋王和蜀王李愔有点面熟,很像刚才在东市打架的那波楼观学学子。
但见两人朝着自已拱手行礼,又给自已端茶温文儒雅的样子,御史又觉得自已看错了,怎么可能?
皇家贵胄,怎么会斗殴呢?
一定是自已老眼昏花看错了!
自从被御史告到陛下那里以后,两拨人再争论就会跑到城外,吵完了之后就打,双方各有输赢。
之后再也没有御史把这事告到陛下那里去了,这场争斗无非就是崔家学子和长安学子的道义之争而已。
其实楼观学是吃亏的,若不是中高年级那些精英学长和同窗被抽走了,哪能各有输赢,楼观学是随便出来一个就能打他一群。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好,没有人在前面扛着,明显觉得有些吃力的楼观学学子越发的努力,无论是在课业上,还是在练习武艺上。
李二简单的吃了碗米粥,踩着剪刀的嗓音声走入太极宫,十月中旬的小朝会,以及边关的事宜还是需要安排一下。
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很多,粮草供应,人员安排,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本以为朝会就此结束,谁知道御史颜昭甫又站了出来:“陛下,臣弹劾御史张佳节,肆意放纵家仆,侵占百姓土地。”
众人见颜昭甫又走出朝列,心里不免又咯噔一下。
从今年的三月起到现在的七个月,七次朝会,他弹劾了七名御史官吏,在人证物证各种证据齐全的情况下。
皇帝在过去的七个月一共罢免了七名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