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德棻找到了颜善,他希望能安排几位国子学的学子跟着楼观学的学子一起学习如何做事。
这几年他算是发现了,论诗词歌赋,论文采国子学的学子比楼观学的要高上不少,从历年来的科考行卷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要论为人做事,国子学的学子比不上楼观学。
国子学勋贵子弟多,他们最大的毛病就是眼高手低,好高骛远,每年科举制后,吏部根据其特点安排的官职竟然还有人弃官。
说什么,准备来年再考,或者是让家里走动一下,宁愿“侯官”,宁愿闲着,也不愿去当他不喜欢的官。
反观楼观学这边,朝廷给什么官就去当什么官。
从不挑三拣四,也从不眼高手低,以前长安就一个国子学是教书育人的圣地,朝廷选用人没得挑,现在楼观学大势已成,朝廷选人就有的挑了。
你不去,自然有人抢着去。
有的选了,那就不会再将就了。
现如今,陛下已经三年没去国子学了,但陛下却年年都去楼观学。
长安里很多勋贵开始选择把家里的子嗣送往楼观学了,就连晋王李治都去了楼观学跟着王绩求学了。
这样的信号还不够明显么?
国朝正在改变用人的标准,今后不再是无人可用。
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改变,那国子学的名头就该拱手相让了。
令狐德棻心里着急。
所以,这次他一看到了楼观学的学子到了长安,进入了东西两市准备商量方案的时候就打算去找颜善。
打算厚着脸皮问颜善要几个名额,安排几个国子学的学子。
李元婴和管齐两人也来到了长安,这两日他们一直在东西两市来回跑。
李元婴喜欢盖房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盖宫殿,在宫里玩泥巴做房子的时候,先生说他不务正业,说他玩物丧志。
但在楼观学里,先生从不说这些。
只要按时地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不去河里游泳,不爬树掏鸟窝,不把小狗崽子带到课堂上,剩下的时间你做什么先生都不会说你。
其实也不是先生不说,而是孩子太多了,先生们看不过来,但只要被发现,那数十张卷子发到你手里的时候没有人不头皮发麻。
所以,掌握了规矩的李元婴在楼观学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已想做的事情。
这次东西两市的修缮工作都是他来设计的。
颜善先生的要求是空间大,用料合理,布局规范,要符合整个东市的氛围,不能搞另类,不准画阁楼。
他很喜欢这个安排,裴行俭把活一安排下来,李元婴就进入了状态,他觉得只要不读书,不写作业,不背诵文章。
就是人生中最舒服的事情。
他很喜欢现在的状态,现在每日都不无聊,不像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做什么都有人在旁边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能做。
管齐还是那个老样子。
当初因为给太上皇李渊送贺礼名扬长安,如今那些喜欢礼佛的勋贵隔三差五的就会邀请他去府邸做客。
琉璃越发的不值钱了,长安百姓吃饭的碗,家里的水杯,灯罩都用上了琉璃,一个烧琉璃的窑厂,养活了长安附近千余家百姓,如今走远路的商队都不愿意带这玩意去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