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日,新增派的人手已经各就各位,各司其责。
纪长乐吐得愈发厉害,但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她便强忍着难受,时不时吃上几口或炖或蒸的补品。
一盅参汤服下,不到半个时辰又吐出大半,纪长乐已经没了脾气。她轻揉着还不怎么显怀的小腹道:“你这小人儿,在肚子里难带,等生下来可要乖乖的。”
狄盈儿给纪长乐铺上了厚厚的床褥,又摆好了软软的靠垫:“小姐,双身子的人不受规矩约束,你没力气的话就先养养神,乏了就睡,甭管早晚时辰。”
盈儿的体贴,纪长乐岂会不知,她索性扯了张薄毯,侧着身子躺下:“真得睡一下了,外头的事情,就先辛苦你跟代巧打点吧。”
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狄盈儿对代巧说道:“小姐身子本就纤柔,如今有孕更加辛苦,大吐特吐看得人心疼,我得去厨舍给她准备些顺口的点心。”
代巧应下:“嗯,你且去忙,这边我来守着。”
高大的侍从早已掌握了府兵的巡视路线及时辰,趁着两班轮换的空档,他已悄悄潜入后宅,躲在高处默默观察。
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婆子,今日被叫回了长青宫询问情况。狄盈儿再一走,纪长乐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代巧一个人守着。
薄唇抿起一笑:这可是天赐良机。
先往纪长乐的卧房吹入了迷烟,后又一个刀手将门口的侍婢打晕,不消多会儿,别有用心的侍从已经安排妥当:薄毯下的人已经换成了代巧,昏迷的纪长乐则被他塞入了一只提前准备好的大木箱。
......
此刻,高大侍从推着板车,正大光明地经过前厅主路。
统领叫停了他:“嘿,大个儿,这么多箱子,装的是什么?是谁让你拉走的?”
侍从不慌不忙:“大人,小的巡视时被王妃叫住了,贵人言说这几日送到府上的礼物太多,干放着也是浪费了。王妃亲自挑选了几箱布匹丝绸,让送到聿修公子处,还有一些古玩瓷器,正是特意留给盛和公子的。”
秦聿修公子是王妃的亲弟弟,盛和公子也跟荣亲王府经常来往,统领不疑有他,随手打开两只木箱,只是为了例行检查。
见统领还要继续翻看,那侍从急吼吼地嘟囔起来:“哎呦大人,这里可是荣亲王府,小人得有几个脑袋,才敢往外头偷带东西呀。您看看,我有王妃给的令牌,运送东西的马车也到门口了,您就让我赶紧忙完这趟差事,等到顺利拿到赏钱,小的请您喝酒还不成吗?”
令牌没有假,高大侍卫的话也不无道理,统领挥了挥手:“那就快去快回。”
......
在一处不起眼的民宅,纪长乐幽幽转醒之时,正对一男一女两个背影。
女人正嫌恶地把侍卫服扔进火堆:“为了区区纪长乐,您不得不假扮侍卫。三爷,您是何等尊贵的人啊,奴都替您觉得委屈。”
高大的男人声音冰冷:“偌大个皇城,本王总该带走点什么。翠缕,你向来懂事,纪长乐是关键时刻的保命符,她必须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