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纪长乐都在乐盛华居和皇宫之间来回奔波。要挑选随侍的婢女,要清点携带的财物,要学习各种规矩礼仪,甚至婚后梳头的样式都得跟着变化。
虽说君安然派了有经验的嬷嬷帮衬,但一些关键的事情,纪长乐还是得亲自拿主意。
于是,好不容易从宫里脱身,纪长乐坐进马车就有些精力不济。她吩咐车夫尽量走快一些,为的是早点回到乐盛华居里休息。
纪长乐正处于昏昏沉沉之中,车夫突然急迫的勒马,吆喝的声音也是半带心惊半带气。
依稀还听得侍卫们拔刀的声音,纪长乐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赶跑了,她朝外头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车外的仆从躬身禀报:“回郡主,路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摆明了是故意撞向马匹。车夫迫于无奈,只能吆喝着勒马,这才使您受惊了。”
“人没事吧?”纪长乐掀开车帘,见是一名柔弱的女子挡住去路。
许是冲过来时使出了全力,那姑娘摔倒在地,小腿和手臂上都蹭出了血。
纪长乐刚想上前查看,侍卫出言阻拦:“郡主,尚不知她是自寻短见还是有意讹诈,亦有可能是不怀好意的刺客。为保万全,请您上车稍等,容我们盘问后再交由您发落。”
“自寻短见便是有了难处,有意讹诈也该挑选合适的目标,且这女子双手被绑,如何行刺?”纪长乐吩咐侍卫们收刀,“毕竟是在长街上,不必如临大敌,徒惹恐慌。”
隐隐听闻乘坐这辆马车的人是乐安郡主,那女子似是突然有了希望。尽管被侍卫们拦着,她还是拼命往前跪爬:“郡主救命,民女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只见一个天仙似的人物由远及近,纪长乐和煦的声音响起:“你有什么苦衷?因何冲向疾驰的车马?”
“民女姓关名小蝉,家住京郊村落。也是民女无福,有个嗜赌的父亲,前阵子他狼狈归家,没过多会儿,就有讨账的追到门前。”
“他们说父亲欠下了二十两赌债,要是还不上就别想活命。怎奈我们家中清贫,实在是拿不出银钱。”
“后来那群人说父债女还天经地义,让我去他们的铺子做工还钱。讲好了只干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差事,做够十个月便算清账。可民女到了地方才知道,他们是醉仙楼雇佣的打手,而醉仙楼根本不是什么商铺,分明是......妓馆。”
“不过三五日的光景,鸨母就开始逼我接客,游说不成就棍棒相加。民女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谁知还没跑出多远,就又被抓到了,呜呜呜......”
此时,醉仙楼的一伙混账正躲在人群当中查看形势。
眼见纪长乐亲自给关小蝉擦药,洪哥悄声吩咐手下:“乐安郡主咱们可开罪不起,先别露头了,等禀明上头再说。”
“那姓关的臭丫头怎么办?”小喽啰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