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沈漠然陪同,纪长乐今日是只身一人入宫。路上,她一边整理心情,一边按照宫人的指引往藏书阁走。
“好一个大胆的贱民,你还真敢再踏进宫门!”这才是郑怀倩惯用的口气。
纪长乐尚迷惑于郑怀倩态度的突变,两只胳膊已然被郑怀倩带来的仆从架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在纪长乐的腿弯踢了一脚,纪长乐吃痛跪倒。她惊魂未定,连忙出声询问:“太子妃娘娘,民女今日入宫抄书,是得了皇上的首肯。民女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使得您如此对待。”
“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郑怀倩恶狠狠地说道,“原以为江湖人士不涉党争,本宫才信了你几分。可太子爷按照你开的方子服药后就症状加重,今日晨起还头晕呕吐,你要怎么解释?”
纪长乐十分肯定:“川芎活血行气,祛风止痛,最适合医治太子的症状。只要按我的方子抓药煎服,没有道理症状加重。”
郑怀倩上前两步,不由分说照准纪长乐就是“啪啪”两个耳光:“太子爷一直由本宫贴身服侍,他的症状本宫焉会不知其详?从拿药到煎汁,经手之人全是本宫的心腹,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被旁人收买,故意谋害太子的性命!”
纪长乐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双耳也被打得嗡嗡作响。她仍是不停地向郑怀倩解释:“太子妃娘娘,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请您准我再去观澜宫一趟,让民女看看煎出来的药汁,才好判断太子的情况。”
“还让你去观澜宫?你当本宫还会引狼入室么?”郑怀倩冷笑,用力捏起纪长乐的下巴,“本来还打算去宫外捉你,如今正好省了麻烦。说!你到底是与哪个皇子密谋,意欲加害太子殿下?”
周围并无旁人,郑怀倩又在气头上,纪长乐顿时无比心凉,她只能高声呼喊,寄希望于有人搭救:“民女没有,民女冤枉,还请太子妃明察!”
郑怀倩的亲信丫鬟梦琪连忙命人堵住纪长乐的嘴:“太子妃娘娘,这边虽然偏远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人来的。既然已经确定了这贱民谋害太子,就该速速惩处,奴婢这就找口水井把她扔下去,一了百了。”
“不行。”郑怀倩制止道,“她区区一个乡野小民,竟然明目张胆在太子爷的药方上做手脚,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只要一日揪不出幕后黑手,太子爷就一日不能高枕无忧。”
郑怀倩又自作聪明道:“这次太子爷可是折腾坏了,皇上一心疼就解了他的禁足。要是本宫再拿到了确凿的陷害证据,说不定就能扳倒一个皇子,助太子爷重回东宫。”
想到此处,郑怀倩发了狠,对着亲信丫鬟梦琪道:“把这个纪长乐押进密牢,本宫要亲自审问!”
梦琪明显皱了下眉头,却也只得照做。
另一边,君璟承在藏书阁左等右等不见纪长乐来,不由得心里着急:这丫头酷爱研读医典,且只有三天时间,怎么会不来了呢?
难道是贪睡过了头?
难道是在驿馆耽误了?
难道是被沈漠然给拐走了?
君璟承等得心急,索性直接去了驿馆,见纪长乐不在,就又到了沈府:“这马上都要巳时了,小神医还不出来?再晚上一点,书就抄不完喽!”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还是沈老夫人最先出声:“纪丫头起得很早,卯时刚过就梳洗停当了呀。”
曹旺也道:“纪姑娘确实早就进宫去了,出发的时候绝对不到辰时。”
沈漠然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换衣服,飞一般出了府。
君璟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匆匆赶回宫中。
药仙仙和盈儿也有点慌,连忙把消息送到驿馆。沈隐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打探消息、四处搜寻。
一路上,沈漠然后悔加上自责,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疏远纪长乐,如果自己没有让她不舒服,她就不会坚持一个人入宫了。长乐你到底在哪里?长乐你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