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刘罔看不到王海的身形,可单听嗓音,也知道他受了不少罪。特别是那两声咳嗽,让刘罔如临大敌。
“你就在屏风那边站着,不要靠前来了!”刘罔厉声命令。
“是……小人……咳咳……小人注意着呢。”王海那边传过来的,依旧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刘罔对王海道:“太医院的御医说了,这次疫症虽然极易致死,但人传人也不是无法可防。只要不碰到病患的汗、涕、泪、涎、唾,就不会被染上。”
王海不明白,刘罔大半夜来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想起了自己平日里的忠心勤快,怕自己将疫症传染给家人?难道是京城里的官爷发现了自己没去隔间,刘罔想要将功补过?
王海不能确定刘罔的意图,只能回答道:“小人记下了,定不会让自己的五液,沾到别人身上。”
“不,你的五液很有用,不但要沾给别人,还必须让一个大人物染病。”刘罔阴恻恻地吐出了三个字,“君!璟!承!”
王海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大……大人,莫要说笑,那是皇……皇子,容不得闪失。”
“我既这样安排,自有我的道理。”刘罔早就想好了接下来的步骤,“明日一早,你就去住他们安排的隔间。都说六皇子亲民,每日都会陪着朔州的医士检查病患,你便瞅准时机,想办法拉上君璟承垫背!”
虽是隔着屏风,王海还是拖着病体跪倒,不住地哀求:“大人,这是死罪,我若真的做了,那可就活不成了。求您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饶了我吧,我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哼,本大爷既然对你明说了,还有你选择的余地?”刘罔翻脸无情,“反正你得了疫症,不一定能治得好,不如帮本大人一次,我会好好给你修坟立碑。”
王海哭求道:“我不想死……大人……求求您……可怜可怜我……”
“王海,你老娘年纪大了,本该安安生生地度过晚年呐。”刘罔的语气漫上了一层寒意,“你娘子叫王秀萍是吧,听说已经大了肚子,说不准能给你生个儿子。”
“现在这世道不太平,保不齐就有个万一,要是她们遭遇了意外……”刘罔故意拉长了尾音。
王海如堕冰窖,像烂泥一样瑟缩在地上,良久才吐出一句:“大人,我去,我什么都听您的,我认命。”
“这就对了,”刘罔露出了奸诈的笑容,“一个人赴死,总好过一家人受罪。只要你办成了大事,本官保证会好生安顿你的家人。”
一边有太医们翻阅古籍、专心制药,一边有药王谷父女潜心研究、不断尝试,君璟承不断地给感染了疫症的百姓们打气:“眼下已经少有新增的病患,只要大家继续坚持,一定能够等到攻克时疫的那一天。”
尽管是用对症的药材暂时压制疾病,但大家都能发现,最近这几天已经不像最初那样,会成排地往外抬死人了。
有身份贵重的皇子亲临,有武艺高超的将军压阵,还有久负盛名的名医帮衬,疫所里的日子忙碌却安稳。
程锡勇发现,君璟承总喜欢默默跟在纪长乐身后,追随着她的脚步一起去诊脉、抓药、甚至是洒扫。但是只要自己一靠近,君璟承就立马变脸:“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吗?老是跟着本王干什么?”
程锡勇心里委屈:“属下是您的近卫啊,老不跟着您哪能成?”
君璟承一脸无语:“你要么去问问太医们有什么进展,要么去看看老药王有什么需要,总之不要跟着我们!”
不要跟着我们……我们……六爷是想跟纪姑娘独处啊!
程锡勇想明白后顿时心花怒放:自家主子这些年一直放不下盛流芳,故而身边就没有一个体己的女人,纪姑娘本性纯良又精通医术,真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程锡勇懂得了君璟承的心思后,便不再紧盯着了。他帮着沈漠然安排施粥、巡逻守卫,只是看向纪长乐的眼光带上了尊敬:很可能是未来的女主子呢,只要六爷开心,他也跟着高兴。
要是能早预料到六爷会有危险,程锡勇死也不会放松警惕。那日纪长乐例行查房,新到的病患不知何故发了疯,眼见那人毫无征兆地猛冲过来,君璟承下意识展开双臂将纪长乐护在身后。
可那疯子却是冲着六皇子去的,不由分说抓住君璟承的手臂狠咬了一口。
伤口很深,几乎掉了一块肉。纪长乐一见鲜血从君璟承的小臂涌出,就心道不好。那病患却像解脱了一样,大笑着喊了两声“成了成了”,便一狠心咬舌自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