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沈隐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看不清相貌的姑娘,正“啪嗒啪嗒”掉眼泪,还一个劲儿地呼唤着,让他振作一点,快些醒醒。
他强打精神睁开眼,发现手臂处已经湿润了一大片:嗬,不是梦,原来是药仙仙真的哭了。
“喂,我好像没死吧,”沈隐本来想笑一下,却发现牵动嘴角也颇费力气,“你哭什么呀?”
药仙仙被沈隐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略一愣神才如释重负:“昏睡了两天一夜,你总算缓过劲儿来了。”
药扬本来正和纪念怀在外间商量着什么,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臭小子,这次你睡得太久了,可把我老头子吓得够呛。”
“纪长乐呢,她怎么不来看我?”沈隐仍有心思开玩笑,“不会是害怕了,正躲在房间里发抖吧。”
“我会那么胆小吗?”纪长乐端了汤水进来,盛了一碗慢慢吹凉,“熬了很久的小米油,你现在只能吃这个。”
“纪长乐,你喂我吧,”沈隐似笑非笑,“哥哥我还真有点饿了。”
药仙仙闻言让出了沈隐身边的位置,又拿了个厚厚的软垫让沈隐半靠着。
小碗里的米油,沈隐只喝下一半,便坐不住了。
药仙仙重又扶沈隐躺下,还仔细地给他掖好了被角:“这次疼痛有所减轻吗?有没有跟之前不一样的感觉?”
看着药扬和纪念怀也目光灼灼,沈隐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纪先生,药前辈,山里的石屋有火道和温泉,冬日里住起来也不错。”
药扬嗔怪道:“你小子也真是,该把话直接点说。”
沈隐有些虚弱,低声回答道:“我知道二位已经尽力了,但是,这次毒虫折腾得更久,再加上药力发作,我一时如堕冰窖,一时如遇烈火,着实比之前更难捱了。我一个男人都几近崩溃,以纪长乐的小身板,应该是受不了的。”
千年虫没有被化掉,看样子还活动得更欢了。
药扬极为受挫:“看来还是不成啊。”
纪念怀也说:“难为沈隐,又白白受了一场折磨。”
得益于药仙仙无微不至的照顾,连同纪长乐变着花样做出来的滋补粥菜,到了冬至的那天,沈隐已经行动自如。
眼下,沈隐刚喝完了朝食的香米粥,就惦记起了哺食的那顿饺子。他见纪长乐时而双刀利落地剁肉拌馅,时而卖力地揉搓着面粉团,便上前询问:“我能做点什么?”
“你呀,远远地等在一边,不要妨碍就好,”纪长乐提起了沈隐以前的糗事,“我记得有回让你帮忙看着点锅里的汤,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一转身就陪安生去了外头抓鸟,结果不但汤烧干了,还废了我一口好锅,自打那以后,我对你就没有指望了。”
“那是一时疏忽,”沈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想着抓鸟用不了多久,肯定来得及,要不是安生缠得紧,我怎么会忘了你的汤。”
安生闻言从灶台后探出头来:“沈大哥,明明是你非要给我露一手,结果一直抓不到鸟,怎么变成我缠着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