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隐明白,纪念怀是不愿意让纪长乐再去京城的,可为了能让母亲得到医治,他只有这一个办法,所以他才会说,自己的提议是不情之请。
纪念怀尚在犹豫,本来该在后堂歇着的纪长乐却来到了前厅:“舅父,我都听到了,这次需要诊治的是沈天放老将军的家眷,沈家一门忠烈,是朝堂上的清流,您常说医者仁心,咱们怎么能不帮好人呢?”
“可是,很快就要入冬了。”纪长乐从未远离过云顶山,纪念怀很是担心。
沈隐向纪念怀保证:“纪先生,我会保护好长乐,一定在冬至前陪她回来。”
药仙仙也开了口:“我也同去吧,能照顾下他们两个。而且云上药谷的江湖朋友多,行事方便,想来按时返回不成问题。”
纪念怀双手一摊:“你们都决定好了,我还有什么话说?”转而对药仙仙交代道,“仙仙啊,你若是也打算上京,记得要给你父亲说一说。”
“我能做主的,我爹管不了我。”药仙仙一副确定的样子。
纪念怀尴尬了一下:“也罢,那我就去找老药一趟,当面跟他说。”
纪长乐闻言贴近纪念怀撒娇:“舅父最好了。”
医馆里间几人的议论,外头听不真切,曹旺几次想进去问个清楚,都被沈漠然拦住了:“你我是来求医的,耐心等着就是了。”
好一会儿,纪念怀终于出来,他上下打量着沈漠然:就是他了,甥女还叫盛流芳的时候,貌似与其情投意合,单看长相和谈吐,这小子属实气宇不凡,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想必本事也不错。
可惜,就算沈漠然品貌俱佳也不成啊,长乐以前就是在富贵门里被害的,还是平平淡淡稳妥,可再不能让她回到泥沼里了。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沈漠然轻咳了一声:“纪先生?”
纪念怀这才收了思绪,对沈漠然说道:“朔州这边还有其他事情,暂时离不得我,不过我家长乐熟读医典,得我亲传,若你信得过,便让她随你去府中为病患诊治。”
“那个小姑娘么?”曹旺指着随后出来的纪长乐,“她也会看病?”
不信任的语气太过明显,纪长乐撅起了嘴巴:“这位曹参军眼白发黑,还有麦粒肿,应该是时常熬夜,平日里盥洗又太过应付。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有口干腹胀的症状,没跑的脾胃虚弱。”
曹旺也算相貌堂堂,不过确实粗枝大叶了一些,不习惯早睡是真的,晨起捧两掬清水一抹脸也就罢了。他摸了摸鼻子:“我说这阵子怎么总感觉口渴,还老打嗝,原来是脾胃虚弱啊。”
纪长乐又瞟了一眼沈漠然,倏尔头上的大筋又突突跳了两下,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沈将军口唇略青,肝气郁滞,应该是心事太重,酒也少饮些吧。若你有两肋胀痛的时候,就时常推推脚上的太冲穴,可以缓解情绪,疏通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