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闻言,傻乎乎的愣在了当场,只感觉一阵凌乱,甚至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呆滞的看着还在拱手抱拳行礼的上官玲珑,有些茫然道:
“什么少宗主,上官阁主,你在说什么啊。”
上官玲珑抬起头来,直直盯着韩飞道:
“你没听错,你就是紫薇阁的少宗主。”
韩飞愕然道:
“我被你弄迷糊了,我啥时候成了你紫薇阁的少宗主了,这会,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上官玲珑却平静说道:
“我何时跟你开过玩笑?”
韩飞一时语塞,却瞪大了眼睛,依旧有些不明所以,上官玲珑终于向他解释了起来,她指了指韩飞手中的木牌,轻声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韩飞傻乎乎的摇了摇头,上官玲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此乃紫微令,整个紫薇阁中,只有一枚,是专门让天巧神工精心打造出来的,用的是云山香木,极为罕见,无可替代,而这枚紫微令,一直都在老祖手中,是我紫薇阁的宗主令牌,只有成为宗主之人,或者是继承者,才有资格持有,换句话说,持此令牌者,便是紫薇阁的下一任阁主。”
韩飞这次差地傻眼了,看着手中的令牌,仿佛看到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他此刻很想将这东西扔出去,但看到上官玲珑对此物如此敬重,却又不敢,但握在手里,却有一种火热的感觉。
他想起了先前紫薇老祖所说的话,终于知道他让自己做的那件事情是什么了,不由苦笑一声道:
“他娘的,这玩笑是不是开的太大了点。”
韩飞望着上官玲珑,咽了口口水道:
“你没骗我吧。”
上官玲珑眼神认真,只是盯着韩飞,却没有回答这个白痴问题,韩飞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多少有些愚蠢了,当即干笑两声,遮掩了自己的尴尬,但他却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是冷静了片刻,毕竟这个事情来到有些突然,突然到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甚至压根就没有想到。
片刻之后,韩飞才抬起头问道:
“为何是我?”
虽然韩飞问的突兀,但上官玲珑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刻的韩飞不说废人,却也差不多,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怎么看都不可能承担的了紫薇阁主这样的身份,那样不管是对紫薇阁来说,还是对整个江湖而言,都太过儿戏了,甚至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上官玲珑也是微微沉默了一下,显然,其实她自己也对这个决定不是很赞同,但她还是说道:
“这是老祖的选择,我只知道遵从,原因,你不用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
韩飞看了她一眼,上官玲珑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个决定的不认可,但正是这份直率,却反而让韩飞更加确认了此事是真的。
他望着手中的木牌,心中也开始默默思索起来,但想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骂娘道:
“这他娘的也太突然了点吧。”
上官玲珑却淡然道:
“其实一点也不突然,只是你自己没察觉罢了。”
韩飞看向上官玲珑,眼神带着疑惑之色,上官玲珑冷笑一声道:
“你以为,为何你可以知道紫薇阁那么多秘密据点所在,又为何可以轻易调动西荒所有的情报网,甚至可以让他们不惜毁掉那些花费了无数银钱才建立起来的据点所在,紫薇阁能够屹立江湖如此之久,靠的是足够神秘,你一个外人,却将这份面纱轻易撕开,这难道合理吗?”
韩飞神情微动,他的确曾经怀疑过这些事情,但那个时候因为身处险地,他要思考的东西太多,反而对于这些旁枝末节,忽略了不少,只以为是因为紫薇老祖和薛若海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才会让他得到如此便利。
但现在被上官玲珑说破,他再次回想起来,却总算看出了那些看似合理,实则却完全不合理的事情,上官玲珑说的对,哪怕紫薇老祖和臭老头是莫逆之交,臭老头对他有救命之恩,那也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却不关乎整个紫薇阁,动用如此大的规模,去帮助自己,甚至不惜出动了三位阁主,说是报恩,未免太夸张了些。
但如果动用这么多资源和力量,去帮助的是下一任紫薇阁的阁主,这件事情,就说得过去了。那也就是说,其实从自己一进入西荒开始,紫薇阁已经将自己当成下一任阁主去守护了。
可为何会突然有了这个决定,是因为自己继承了紫薇老祖的一身功力的原因嘛?他们看好自己的前景,也看好站在及背后的薛若海,紫薇老祖传功后,跌落至知武境,紫薇阁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为了保住现有的地位,急需找一个可以帮助紫薇阁屹立不倒的靠山,倒也说得过去,更何况,当时的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对于紫薇阁来说,不管是当下,还是未来,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如果真是为此图谋,现在又为何将此物给自己,西荒回来之后,自己的功力尽失,前途彻底断绝,对于紫薇阁而言,早已不是那个最佳人选,已经投资太多,不愿就此放手,那根本就是扯淡的鬼话,一个偌大宗门的前途未来,岂会如此儿戏。..
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韩飞更加不信,就凭借紫薇阁所掌握的力量,想要找一个天骄成为下一任阁主,不要太简单,甚至自己堆出一个真正的强者,都未必是什么太难得事情。
所以,紫薇老祖的这个举动,彻底让韩飞有些看不明白了。
他沉默了片刻后,最终缓缓说道: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太大。”
上官玲珑表示理解,也不废话,直接转身离去,只是告诉韩飞,如有需要,随时可以找她过来。
等到上官玲珑走后,韩飞独自一人坐在屋中,默默看着手中的木牌,久久沉默不语。
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玉罗刹前来找韩飞去吃早饭,却发现他根本不在屋中,有些疑惑不解,问过了院中的弟子,才知道,他天还没亮,就去了主峰宝楼。
宝楼门口,韩飞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两个时辰了,却始终没有进去,他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当面问个清楚,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大概琢磨出了一些紫薇老祖的心思,而但正是如此,他才更加清楚,若自己上去之后,问出的结果和自己所想一样,那自己也就再也没有理由推脱什么,更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所以,韩飞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却依旧不曾踏入其中,也正是因为如此。
一阵清风拂过,带起了他的一缕发梢,韩飞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最终叹了口气,还是走入了宝楼大门。
依旧是那熟悉的七层楼梯,但这一次,韩飞却感觉身上有千斤重担一般,上楼变得如此沉重,和当时他准备去开阴脉,定生死的那一次一样。
缓缓来到了七层之时,看到紫薇老祖的房门竟是打开的,紫薇老祖和昨日见面时的情况,一模一样,依旧盘膝而坐,没什么改变,只是在他身前,放了一个玉瓷茶壶,以及早已倒好的茶水的两个茶杯。
看到这个场景,韩飞不由苦笑,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来一般,韩飞走入房间,紫薇老祖微笑道:
“来的刚刚好,清晨时分的雨露泡的早茶,味道最是醇正。”
韩飞盘膝坐下,苦笑着说道:
“老祖,我现在就算是有一杯仙酿在眼前,都没心情去品尝。”
紫薇老祖却淡笑道:
“话别说的那么满,先喝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