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临时性的案情分析会,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大收获的。
新来的同志更不会随便发表意见。
卷宗都没仔细看过,怎么发表意见?
当着这许多大佬的面凭空猜测,高谈阔论一番,可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的。
于是安排大家先休息,次日再议。
玉海这边,效率还是很高的,一大早,相关资料就直接送到了各人的房间。这份资料已然是经过特别精简的了,也有一百多页。
刀锋一边吃早餐一边快速翻阅资料。
正式的案情分析会在早上九点召开,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细看这么多的资料不现实,粗粗翻阅一遍,有个大致的脉络,还是可以的。
八点四十分,有本地同志过来陪同他们前往大会议室。
玉海公安处的同行们,还是很细心的,也从侧面说明,杨浩东的管理能力极强。
来到宾馆大会议室,刀锋眼神一抡,就发现今天与会的至少有上百人。大多穿着制服,也有少数人穿着便装。
本地同志安排在一起,外地前来支援的同志也有十几个,同样安排在一个统一的区域。
八点五十几分,曾克己司马白李作勇等省厅领导在杨浩东等本地同志的陪同下走进会场,刀锋发现,有一位五十几岁的中老年男性,和曾克己并肩而行,曾克己甚至还礼让着他略微在前。
虽然不认识,刀锋也能猜得到,这位应该就是玉海地委的一把手高书记。
一方诸侯,又年长,曾克己对他礼让三分也是应该的。
领导落座,没有掌声。
这样的会议,不适合“热烈鼓掌”。
大家都脸色严肃。
杨浩东主持会议,在礼节性地请示过曾克己和高书记之后,只进行了极为简短的开场白,便切入正题,再次换谢文和上台,全面介绍案情。
刀锋依旧在低头翻阅资料,试图找到这些案子的内在联系。
因为要介绍十五个案子,谢文和这次花的时间有点长,足足一个小时。当然,重点还是放在“章晓北案”上,毕竟是刚发生的,能讲的东西比较多。
最早的“林永刚案”,发生在十四年前,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亲自参与过侦破,除了资料和保留的部分证物,这个案子知道的人都不多。
谢文和也只是一笔带过。
等谢文和介绍完案情,曾克己也不客气,朝身边的高书记略一点头,便接过了“话语权”。
“案情基本上就是这样,接下来,请大家都谈谈看法吧。这是案情分析会,大家一定要畅所欲言,充分开动脑筋,哪怕你的想法再无稽,都可以说出来!”
“我们现在,就是需要一些新的思路……”
玉海“阴魂杀人案”,早已成为轰动全省的大案,说是“天南省一号案”都不为过。三年前,部里都曾派专家来过玉海,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三年时间过去,凶手似乎蛰伏了起来,整整一千多个日子不曾再出手。
原以为这样的凶案不会再发生了,谁知这个“恶鬼”突然又冒出来,给了一年多前刚接任公安处长的杨浩东“当头一棒”。
所以曾克己说,现在需要一些新的思路。
老思路已经被事实证明行不通嘛!
按顺序,当然是玉海的同志先谈,也确实有些新思路。接下来就是省厅专家谈意见,最后才轮到外地过来支援的同志。
刀锋本来是没打算发言的,这样的场合,他觉得轮不到自己,怎么也该是于惊雷发言。
其实他和林巧眉出现在会场,已经让很多人暗暗惊讶了。
除了玉海地区公安处重案大队有两位二十几岁的年轻刑警与会,还有几个提供会场服务的年轻工作人员,会场这么多人,还真找不到一个比刀锋更年轻的面孔。
这样的小毛孩子,巴巴的从岩门“请”过来干嘛呢?
估计是岩门某个大人物的孩子,过来“刷资历”的。
关系真是无所不在,这样的重案,居然也能被人“利用”。
不少人暗暗撇嘴。
“惊雷啊,你谈谈看法。”
终于,司马白点了于惊雷的名。
于惊雷站起身来,搔了搔头,苦笑道:“司马厅长,我暂时也没啥新思路……该说的,三年前我就已经说过了。要不,让刀锋谈谈?他是新同志,第一次接触这个案子,也许有些不同的思路……”
三年前那次,是最大规模的“集火攻关”,于惊雷作为岩门重案大队的大队长,自然也是受邀参与了的。
“好啊,那就请刀锋同志谈谈吧。”
司马白从善如流,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刀锋脸上。
会议室里有一阵轻微的骚动。
“原来他就是刀锋……”
应该说,刀锋现在是有点低估自己的“名气”了,一个联防队员,一把抓住郭建刚,荣立二等功,解决了编制,这样的案例,在整个天南省都不多见。
甚至极少数人还隐约猜到他和杨浩东可能有些关系。
毕竟岩门联防队员在玉海痛打“于衙内”这一出,知道的人还是有一些的。最让人掉眼镜的是,最终被抓起来的居然是于志!
要说这中间没有杨浩东的意志,绝对没人会相信。
刀锋被于惊雷打了个措手不及,狠狠瞪了“大舅哥”一眼,只得站起身来。
当此之时,他也没办法再推脱啊。
要不然,他们岩门的三位,到底过来干嘛来了?
“司马厅长,各位领导,那我就谈谈我的意见吧,讲得不对的地方,各位多批评指教……”
眼见得刀警官笨拙地表示谦逊之意,不少人嘴角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且看这个新兵蛋子,到底有何高见。
“首先,我认为应该重新审视林永刚案,还有赵丽红案。”
别看刀锋刚才似乎有些“被逼无奈”,结果他一开口,就成功让大家都震惊了一下。
这还是有人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质疑。
“为什么?说具体一点!”
司马白立马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