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扬胸口仿佛被人勒住,痛得无法呼吸,他低头咬着下唇,口中泛起一股腥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摇摇欲坠,“我知道伤了师尊的心,不敢奢求原谅,只是……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易冰清转身背对着他,良久的沉默。
“我不走,我走了,师尊怎么办,岳望尘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能……”
“你走了,事情就此了结,今日我从未见过你,我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帮你扛,而且……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没必要担这种责任与罪名,不是吗?”
是啊。
说的很对,挑不出任何毛病,无可厚非,夏云扬他自己闯的祸也从未想过要任何人来替他扛下。
可听到如此绝情的话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痛了。
“这么着急与我撇清干系吗?”
易冰清沉默片刻,冷冷开口道:“当然,你不会觉得每次闯祸都有人帮你兜底吧?我长得这么像冤大头吗?”
“我没这么想过。”
易冰清决绝道:“走。”
言语简练,夏云扬心中一片凄凉,原来多一个字他都不想再与自己说了。
他倔强地坚持,“我不走,崇明山这几日定会派人来,我要亲眼看着你无事,才放心。只要确认了,我就走,不会碍着你……”
不会碍你的眼,不会误你的事,只要躲在角落里,见你无事就好。
话还未说完,易冰清手中多了一把剑。
那把剑通体泛着碧色光华,剑刃薄且锋利,剑身满是干涸的血迹,就连剑柄处都覆上一层暗红,不用细瞧也知不久前这把剑经历了怎样一场激烈的厮杀。
易冰清手中所持之物,正是青棠。
青棠本就出自他之手,易冰清的灵力与此剑的契合度无人能及,哪怕是他的主人夏云扬。
他唤得动青棠,就如同召自己的佩剑一般便利。
此时,青棠的锻造者正持此剑,指着它的主人,青棠不是不辞,没有独立的灵识,剑在谁手,便是谁的武器,只是发挥出的作用不同而已。
闪着寒光的剑刃指着夏云扬柔软的颈间动脉,只要微微用力,轻轻一划,便能见红。
夏云扬闭上眼睛,微微仰头,将自己的脆弱完全暴露在冰凉的剑刃下,一副任君宰割,绝不还手的模样。
“师尊要杀我?”夏云扬自问自答,“我这条命都是你的,想要随时拿走。”
夏云扬知道易冰清不会。
他在赌,用性命赌。
赌对方会不会心软。
夏云扬能感觉到,贴着他皮肤的剑在微微颤抖着,骤然间,颈间的冰冷触感消失了,残余的微凉也在逐渐消散。
他果真是下不去手。
等他睁开眼睛时,易冰清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握住剑尾锋利的刃,握得很紧,两条胳膊在微微颤抖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左手掌心被剑刃划破,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掌流到手腕,弄脏了白袍,滴到地上。
青棠受力发生弯曲,呈月牙般的圆弧状。
若是寻常佩剑,早就折了。上等剑石与易冰清强劲的灵力碰撞而锻造的宝剑,其韧性可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