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扬心满意足地接过红叶,放到鼻尖上,轻嗅了嗅,有股阳光干燥的清香味。他冲易冰清眨眨眼,眸子又黑又亮,咧嘴一笑,“师尊的心意,我收到了。”
朔风来势汹汹,扫落枯枝上的最后一片残叶。凛冬已至。
夏云扬的禁闭期已过,易冰清的伤也差不多好了,照常给弟子授课。
月余前那场沸沸扬扬的闹剧,似乎被彻底遗忘了,青云山上到掌门仙君,下到弟子仙侍,约定好了一样,无人再提及此事。
据说风城沈家一夜间声名狼藉,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沈员外跛了一条腿,神经恍惚,整日躲在府上,不敢出门。
黑云阴沉着压下来,大雪来得又急又凶,如那随风而起的柳絮,纷纷扬扬洒了一天,将青云山裹成一片素白。
与掌门议完事,易冰清撑了一把碧色纸伞,踏雪而归,脚下踩雪发出的咯吱如影随形,击破了寂静的夜色。
他走得很慢,听雨轩挂着寥寥几盏残灯,橘黄色的光影覆在雪上,为那铺了满地的冷白添上几分暖色。
听雨轩的青棠叶已落尽,红梅却开了花,撑起一片萧瑟残败之景。
易冰清撤了伞,在那棵红梅前停住脚步,红梅覆雪,幽香扑面,皎洁的雪冲淡了那抹浓重的艳。
一枝开得正盛的梅探到他额前,他伸手将那枝明艳压到鼻尖,沁人心脾的香侵入肺腑,带着股寒凉。梅上的雪触温消融,化成水顺着他的指尖,流到掌心,沿着掌纹,爬上藕白的腕。
烛火随风摇晃,将他纤长的身影拉得更长了,易冰清看得出了神。
突然,一只骨节明晰的手出现在视线内,掌心覆住了他的手背,指尖漫不经心地搔着他的掌心。
易冰清慌乱地松开指尖的梅枝,乍然失力,枝条轻颤,弹落了花与枝上覆着的白绸。终于揭开了面纱,见着了红梅的真面目。
真真娇艳欲滴。
“手这般凉。”
那只白皙的手抓住他的五指,小心拭去他掌心的雪水,与他十指相扣。
“暖暖。”
身后之人就势将他拥入怀中。
“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怎么悄无声息。”
夏云扬俯身与之耳鬓厮磨,“我站了好一会儿了,师尊都没发现我,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以为师尊被哪只女鬼迷了心神。”
易冰清温声笑着,“我不好女色。”
“那男色呢?”如此轻佻的话却被他说得一本正经。
“也不好男色。”
“你看我如何?”夏云扬将人转过来,面对他,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四目相对,眸中皆是对方。
易冰清指尖捏着他的下颌,歪着头,仔细端详了片刻,仿佛在打量一件希世珍宝,慎重地下了定论:“人间绝色。”
“那送你了,要不要?”
“家中已有夫君,知道了要吃醋的。”
“想,但不敢。原来是有贼心没贼胆,”夏云扬的唇扫过他的鼻尖,戏谑道:“好说,咱们悄悄的,我躲着他,不被瞧见就是了。”
“朝三暮四,金屋藏娇?”
夏云扬哈哈一笑,“也不是不行。”
“可我只有一颗心,已许了一人,”易冰清叹了口气,惋惜道:“分不出来给别人了,怎么办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