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做事一人当。
夏云扬还未说完的话卡在喉中,堵得他几乎哽咽心痛。
谢潇闻婉几人站起身来,听话地往门外走,只有夏云扬依旧倔强地跪在原地,“我不走!”
易冰清冷冷地盯着他,加重了说话的语气:“翅膀硬了,敢忤逆师尊了,我的话不管用了是吗?”
“没有……师尊,我不是……”
方才还辩解自己没错的夏云扬妥协了,他不能眼看易冰清替他扛下一切。
“若是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尊,就滚出去!”
众人眼中的易冰清一直是温润有礼,从未在人前失态,如今竟然爆粗口了,连陆青山都被他吓到了。
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谢潇分得清轻重,易冰清这是将他们几个从旋涡的中心择了出去,既不能让掌门下不了台,让众人心服口服,还得让那妇人消气,夏云扬在这反而不好收场。
他走上前去将夏云扬拽走,小声耳语道:“你在这不好平息众怒,相信师尊,快走。”
夏云扬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重伤百姓,犯下大错,按青云山门规,当罚戒鞭一百。我身为师尊,教徒无方,理应同罚。”
“戒鞭二百,请南风长老行刑,由沈夫人监督,以免说我青云山徇私,”易冰清眼神坚定,目光扫视了一周,“今日以我座下孽徒夏云扬为鉴,望众弟子谨遵教训。”
“也不用这么……”
沈夫人是想上门闹一闹讨个说法,但并不想闹出人命,沈员外虽然被打得重了些,但都是皮外伤,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看着南风仙君吓人的严肃神情,手中两指粗的戒鞭,那鞭子看起来异常坚硬,一环衔着一环,如那响尾蛇的尾巴,打在人身上不用想便知多可怕,她有些瑟瑟发抖。
“南风,行刑。”
声音很轻,却振聋发聩,现场竟鸦雀无声,就连适才聒噪的沈夫人都闭了嘴。
南风皱着眉头,手起鞭落,戒鞭划破寂静,落到易冰清的脊背上,外袍瞬间被割破,“啪啪”声刺穿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心也随之颤抖。
刚打了十几下,点点殷红在他背上绽开,如朵朵娇艳的花,在那一尘不染的洁白衣衫上显得格外扎眼。
易冰清额间渗出密密的汗水,皱着眉,咬着牙强忍住钻心的疼痛,就连身形都没晃一下,依旧挺拔如松。
陆青山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忍再看。他知道,易冰清既想保全徒弟,又不能扫他的颜面,他身为掌门,无法求情。
徇私不仅没用,还会让易冰清帮他在外人面前树立起的威信荡然无存,况且,易冰清决定的事,他就是开口也无法转圜。
打到第一百五十鞭,易冰清背上早已血肉模糊,戒鞭已被血浸得通红。
南风扬皱着眉,一滴汗顺着他的鬓角滴到地上,手中扬起的鞭子抬起又落下,易冰清没感受到鞭子抽下来的痛辣。
南风握着戒鞭的手轻轻垂下,他实在下不去手了。南风从未执过如此重的刑,以前对弟子不过都是小惩大诫,他曾经以为自己足够铁石心肠,但他高估了自己。
心还是不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