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易冰清方醒未醒时,感觉身上一重,脸上一片冰凉,似乎被什么冷冰冰的事物贴着,他缓缓睁开了眼。
不辞幽蓝色的冰刃映入眼帘。
一大早一把利刃贴着脸,悬在颈前,要是换了旁人,早就被吓得半死了。
易冰清稍感惊讶,并未起身,他身上乏得很,动都不想道,声音也略显慵懒:“不辞啊,你怎么在这。”
不辞见他醒了,从易冰清身上蹿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摇头摆尾,似乎在求摸求表扬。
易冰清嘴角上扬,昨日的不快一扫而光,想起了冰刃的主人,“云扬让你来的?”
不辞又转了个圈,易冰清这才发现它身上捆着什么东西。
他依旧没起身,对不辞招了招手,“过来。”
不辞像只听话的小狗,摇头摆尾地凑到易冰清手旁,身上绑的物件挨近他的手,方便他解下来。
那是一张宣纸,被丝带系在不辞身上。
易冰清将纸小心翼翼展开,纸上赫赫印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我想你了,何时归。”
他勾起唇角,反反复复看着那几个字,不知不觉笑出了声。他将纸盖在脸上,闭着眼也藏不住的笑意。
易冰清闭目躺着,没有起床的意思,他脑中映出夏云扬好看的笑脸,他浅浅的梨涡,淡淡的薄唇,凸起的喉结,宽厚的肩膀抱他时那样有力,还有吻他时那炙热的气息……
他脸红了。
不辞碰了碰他的胳膊,易冰清拿开脸上的纸张,“怎么了?”
不辞轻触了触那张纸,又碰了碰他的手,转了个圈。
易冰清瞬间读懂了它的意思。这是在讨要回信。
易冰清噗嗤笑出了声,他未来得及穿外袍,迅速走到书案前,拿起笔,将那张歪歪扭扭的字摊在一旁,想了片刻,大手一挥,墨汁顺着笔尖倾泻而出。
抬手收笔,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你该练字了。
写完,易冰清盯着那两张墨宝,哈哈笑出了声。他小心将回信折好,用丝带捆在不辞身上,抬手轻抚了抚它,温声道:“去吧。”
不辞轻轻蹭了蹭他的左肩,从半开的窗子处“嗖”地蹿了出去,消失在阴沉的天际。
不知云扬看到信会是什么表情?是恼怒?惊喜?亦或是同自己一般是……
幸福。
易冰清想了半天,被脑中无意识蹦出的二字略感惊讶。
他想象着夏云扬看到信时脸上的表情,心情大好。他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甚是得意。
自从与夏云扬在一起后,他总是无意间表现得幼稚、脆弱。
也只有跟夏云扬在一起是时,他才不是万众瞩目的清尘仙君,不是战无不胜的第一仙君,他是易冰清,他也只是他自己。
他可以坦露自己的柔软,自己的脆弱,可以尽情地哭,也可以放声大笑。
易冰清猛然发现,他对夏云扬的依赖竟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