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情况未明,张辂自然如此贸然出去,不过此刻的他依旧自信,锦衣卫内没有能打败他的存在,更何况他还布置了后手。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出来投降,不然我们可就要放火了!”
外面劝降的声音还在继续。
张辂也不想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不过他出去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样会给张辅带来不少麻烦,索性便在晕厥的狱卒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做了个简易的面罩蒙在了脸上,然后便扛着李镇君推门而出。
现在虽是半夜时分,可监牢外面却亮如白昼,周遭不知有多少锦衣卫,就连墙头之上也站了不少。
锦衣卫这边,纪纲率众而出,他一眼便看到了张辂肩上的李镇君,这可是条大鱼,万万没有放走的道理。
他眼睛微眯,开口说道:“阁下是何人?你可知道,你肩上的可是重犯,你把他放下,本指挥使自会让开一条道路,让你安全离开。”
在纪纲看来,敢夜闯锦衣卫镇抚司大牢的,必定有些倚仗,以他谨慎的性格,断不会做行险之事,只要能把李镇君留在大牢,把贼人放跑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张辂也没打算废话,准备直接带着李镇君突围而出,他刚刚准备发力,却听纪纲那边又道:“这女人是你的同党吧?只要你留下肩上的重犯,本指挥使便把她也放了。”
纪纲说着拍了拍手,立刻有几名锦衣卫押着一个蒙面的女子走到了前面。
张辂本不想多生事端,把李镇君带出去才是重中之重。
只可惜那女子偏偏开口喊道:“你快走!我倒要看看,这些锦衣卫今日敢把我怎样?”
听了这声音,张辂不得不停下准备突围的想法,因为仅凭声音他就判断出,这个蒙面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韩沁。
张辂对韩沁始终还是有情的,他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韩沁有危险?
他暗自运起内劲,准备救下韩沁,却不想这时韩沁又道:“我可是先帝的干孙女,先帝亲封的乐安县主!我倒要看看,你们锦衣卫今日能把我怎样!”
说完,她还不忘吵着张辂道:“你快走!不用管我!”
韩沁自觉很是仗义,却不想张辂都想拍死她了,这妥妥的是猪队友啊。
面罩都没揭开,你自报个哪门子身份?
很多时候这面罩就像是一层窗户纸,只要不捅破了,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可韩沁却选择了自己捅破身份,锦衣卫行事狠辣,说不得为了逃脱罪责,会直接一刀了结了她。
纪纲也是上前,一把拽掉了韩沁的面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果然是乐安县主。”
韩沁极为得意,道:“那还不赶紧把我放了?”
谁料纪纲压根就没理会他,而是转头朝着张辂说道:“你的身份不用我说破吧?你把重犯放下,我放你和乐安县主安全离去,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美哉?”
张辂面罩还在脸上,但他已知晓,凭着纪纲的聪慧,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这事也不难猜测,韩沁在整个金陵城都算是魔王一般的存在,别管勋贵子弟还是王孙贵胄,见了她无不绕道而行。
而在金陵城唯一能和韩沁攀上交情的,也就只有张辂了。
纪纲之所以没有道出张辂的名字,无非也是忌惮张辂的武功,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他纪纲固然可以一刀了结韩沁,可万一真让张辂带着带着李镇君闯了出去,届时他在靖难之役中做过的那些蛇鼠两端的事情便再也藏不住,朱棣凭借此事夷了他三族都算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