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一脸郑重,朝着张辂说道:「若陛下允我致仕还乡,那我便带着文安归乡,若陛下不允,就要麻烦张百户了,文安恐怕要在你这里叨扰些时日了,若过些日子金陵城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望张百户能够念着同窗之情救文安一命。」
张辂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开口问道:「侯爷就那么信得过我?」
谢成摇了摇头,道:「其实是信不过的,但我已经没了别的法子,如果过些日子变了天,金陵城中的勋贵不知有几家能够幸免,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家和李景隆那里是绝对不会被清算的,李景隆那小子不可能违背陛下的意思,实为幸进之臣,相较之下,你与文安乃是同窗,还拥有锦衣卫身份,我也只能将文安托付给你了。」
张辂想了想,开口说道:「侯爷倒也实在,我家虽然地方不大,但还是能有文安一间屋的。我没办法向您保证什么,但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尽量保全文安。」
谢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若我谢家能安然度过,定有厚报。我就不在这里多打扰了,这就进宫去了。」
张辂起身,朝着谢成拱手道:「我送送侯爷。」
两人一齐出了书房,到了后院之中,谢成也是直接朝着谢文安吩咐道:「为父还有些要事要处理,你小子心性顽劣,你自己在府中我不放心,你就在张百户这里先住些时日吧,也好跟张百户学学什么叫稳当。」
谢文安看了看张辂,忍不住心中腹诽,自己是顽劣没错,但张辂可绝对算不上稳当,自己能跟张辂学什么?学上课的时候怎么顶撞先生?还是学朝堂之上怎么殴打勋贵?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谢文安却不敢顶撞自己父亲,只能点头说道:「父亲放心便是。」
谢成点了点头,尽量保持严父的形象,可他的眼眸之中却流露出了一抹慈爱。
谢文安虽然顽劣,但绝对不傻,他捕捉到了自己父亲眼中的慈爱,这是他从来不曾感受到的。
眼见谢成转身欲走,谢文安上前半步,开口问道:「父亲,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您有什么事?您可以跟我说啊。」
一直以来,谢成对谢文安都颇为严厉,所以谢文安的话语里有些怯生生的味道。
仅这一瞬间,谢成感觉自己儿子终于长大了,终于知道关心这个家,知道关心自己这个父亲了。
谢成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忍住想要转身的冲动,只背对谢文安,说道:「你这孩子别多想,为父可是永平侯,能有什么事?」
语毕,谢成快速朝外走去,只是当他走到了拐角处,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成一样,同时郑重地向着张辂躬身拱手施了一礼。
以谢成的爵位和岁数,能受他一礼的人不多,他的意思也很明白:我儿谢文安就拜托给你了。
….
张辂遥遥拱了拱手,那意思也相当明确:侯爷放心,我当尽力而为。
谢成走了。
一直憋得脾气的韩沁终是把怒气都发泄到了谢文安身上,她一脚把谢文安踢到在地,口中还喃喃自语道:「你们父子二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要不是你们来了,我早就大展神威了!」
眼见谢文安倒地,徐昊源立刻开口说道:「你想打架找我便是,又何必牵连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