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不语。
褚奕也想装傻,也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爱她,不想失去她。
孟棠说:“我宁愿我没有记起这一切,浑浑噩噩的活着,总比痛苦的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强。”
“别想了,乖。”他低声轻哄。
褚奕道:“对不起,对不起,以前都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伤你父兄,也不该折磨你在意的人,棠儿,我们好好谈一谈,可好?”
褚奕松开她,摸着她的小脸,与她对视。
孟棠那双眼睛里天真不再,她失忆时总是那么的活泼机敏,如今那双眼睛里只剩痛苦与茫然,褚奕说:“如果棠儿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么就全部交给我好了。”
孟棠睫毛轻颤,她轻声问:“可以吗?”
“可以,我们开诚公布,可好?我不会再伤你父兄,但棠儿你,也不可再欺瞒于我。”
褚奕盯着她瞧,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孟棠轻轻点了点头。
褚奕唇角缓缓勾起,她拉着孟棠坐下,他说:“现在告诉我,你先前与陈牧松那番谈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们以前相识?”
孟棠瞧着他,慌张的摇了摇头,说:“不认识,真的不认识,陛下您可以查。”
“别慌,棠儿,不要慌,我相信你。”褚奕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反正如今陈牧松已死,如何糊弄褚奕,还不是全凭孟棠发挥?
但褚奕是个机警的人,她也不可说的太离谱。
褚奕声音很柔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她,说:“不要急,你与我慢慢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孟棠道:“我与他……就是先前集市上有过一面之缘,先前、先前我给你的那包栗子糕……其实……是他塞给我的,我没想要。”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瞥了褚奕一眼。
褚奕惊讶的看着她。
“我、我不敢说,你这人霸道惯了,又惯会吃醋胡思乱想,倘若叫你知道,我害怕你生气,便、便说那包栗子糕是我买的,就是那一日……他看出了我是皇后……”
“他认为我是你的女人,如果得到我,就是胜过了你,许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他说出的话,全部都是挑拨离间之语……”
“包括前段时间,民间所传的那首童谣,也是他吩咐人做的,目的就是让你废后,得以挑拨你我的关系……倘若我真被废,他觉得便是他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可是陛下您没有那么做,他太失望了,这才进宫……游说我……”
她不安的看着褚奕,搅着手上的帕子,末了眼眶又红了,她问:“你、你信吗?”
“信。”褚奕没有犹豫,吐出了这个字,安了她的心。
他道:“棠儿,今日你说的,我都信。”
“棠儿,其实在民间传出那首童谣后,我也彷徨害怕过,我这皇位来之不易,我真的怕孟家反了,怕真如那童谣所言胡人攻进京城。”
“可当你主动向我提出废后时,你说你不想叫我为难,我无比深刻的认识到,我竟妄图推一个女子出去平息这场风波,倘若我真如此,又如何能称之为大丈夫,又怎配做你的夫君?”
“不会的……”孟棠抓住他的手,她双目通红,没忍住,又落了泪,她说:“孟家绝对不会反的,可我知道,是我兄长做的不对在先,是我孟家先对不住陛下您,嫔妃与外男私通,这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是死路一条,可您却顾及了你我之间的情分,放了我父兄一条生路。”
“果真不怨?”褚奕问,他叹了口气,满脸歉疚,他说:“那日我是气糊涂了,竟会射伤了你父亲,我真的太不冷静了,没有为你考虑。”
孟棠摇了摇头,她说:“我父亲回朔北后,就紧闭城门,安分守己,只等陛下您气消。不怨的,我们孟家不怨的,如今能留一条命,都是因为您念着旧情了,我当时,又何尝不是气糊涂了呢?”
褚奕蓦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