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松攥紧了手上的一纸皇令,脸色阴沉。
于他而言,如今的孟棠不再是他昔日的学妹,而是他与褚奕较量中的战利品。
陈牧松将纸张撕碎了,随手一撒。
他伸手,拿起桌上黑色的帷帽戴上,说道:“入京。”
“是,公子。”
孟衍看到那封口的皇令,内心松了口气,说道:“算这小子识相。”
倘若孟棠真被废,他是无论如何,不惜代价也要带孟棠离开京城的。
如今看来,褚奕对棠儿倒也还算有几分真情在。
他肩上的伤口已然愈合,孟衍此番私下回京,只为接孟棠。
六耳说:“娘娘让您莫要轻举妄动。”
孟衍问:“她在宫里过的如何?”
六耳道:“陛下以为娘娘失忆了,对娘娘百般宠爱,只是因为这童瑶,冷落了几日,今日又为了娘娘杀了都察院御史,想来陛下已经想明白了。”
孟衍叹了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他娘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她走,我真是一日也等不下去了。”
“将军您稍安勿躁。”
第二日,官员们上朝。
他们自然知道了检察院御史已死的消息。
如今众人缄口不言,明明前两日,一个个还争着抢着谏言让皇帝废后。
褚奕扫了下方一眼,他指尖“哒哒”,轻轻瞧着龙椅,问:“众爱卿今日怎不说话了?”
明哲保身的道理大家都懂,如今褚奕杀鸡儆猴,自是无人再敢强出头。
周延深忍不住道:“前几日诸位大人不好嚷嚷着要废后?连真相都没查清楚,就急着要废后,也不知心里打的什么心思,莫不是觉得皇后娘娘被废了,自家女儿便有希望坐上这后位了吧?”
“周延深你休要胡言!周阁老你就是这样教子的?”
周阁老淡淡开口:“延深话糙理不糙,废不废后本就是陛下的家事,哪容得到我等置喙。”
支持废后的那一派尽数沉默。
这时,都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傅闻济被废后一派推了出来,他跪在地上,磕磕绊绊的开口:“臣、臣以为……以杀堵住悠悠万民之口,不、不妥……皇后一介罪臣之女,当、当以身作则……交出凤、凤印,将后位……留给有能之士……”
褚奕听到这话,闭起眼,抬手挥了挥,说道:“来人,拖下去。”
侍卫进殿。
傅闻济大惊失色。
褚奕说:“朕的皇位,竟要靠牺牲一个女人来成全了?”
他睁开眼,眸中是凛冽的寒光,他说:“杖毙,让众爱卿都听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陛下!陛下!臣、臣也不想说这些的,臣都是被逼的……”傅闻济被人拖下去。
没多久,外边就传来了他的惨叫声。
百官神色微变,如此一番试探下来,再不敢提废后二字。
褚奕坐直身子,问:“爱卿们可还有异议?”
官员们齐齐跪下,说道:“微臣不敢。”
“很好,以后莫要再让朕听到废后二字,如周阁老所言,此乃朕的家事,容不得旁人来管。”他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