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周延深正跪在祠堂里挨着训,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是陛下宣他觐见,命他即刻前往。
周衡皱着眉,问道:“混账小子,陛下为什么突然大半夜要见你?”
周延深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难道是感念我才学太好?让我进宫陪他吟诗作对?”
越想越有可能。
他身上还沾着酒气,便对公公道:“公公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即刻便跟你走。”
御书房里。
周延深低着头走进来,跪在地上,道:“臣参见陛下。”
“抬头。”上位者那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
周延深抬起头。
这是周延深第一次直面圣颜,他惊了一瞬,都说他有着一张风流倜傥的好相貌,一双桃花眼醉人的很。
可与眼前之人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陛下三分风流七分矜贵,瞧着年岁竟比他还小的样子。
褚奕起身,他微微歪了歪头,问:“听闻周卿是个风流之人。”
周延深忙道:“没有没有,只是平日里与诸位小娘子们吟诗作画罢了。”
“周卿不必自谦,今日朕听闻了一件趣事,不知周卿可否想听听?”
周延深做出一副恭谦样,说:“臣愿闻其详。”
“九洲有位共主,他娶了位貌美贤良的皇后。”
九洲共主,那不就是陛下嘛!皇后不就是孟家女嘛!陛下与他说这作甚?周延深一脸茫然。
“某日皇后出行,遭一浪荡子调笑,你说朕该拿这浪荡子怎么办?”
周延深闻言,沉思一番,觉得陛下是在考他,他便道:“依臣之见,照大雍律法,当拔其舌。”
褚奕又问:“若那浪荡子有功名在身呢?”
周延深道:“褫夺其功名,二十年内不予其参加科考。”
褚奕唇角勾起,说道:“很好,看来周卿心里还是很有数的,来人!”
侍卫走了进来。
周延深瞧着为首的侍卫,觉得他眼熟的很,这定睛一看,不正是先前春宴楼外与他对峙的那侍卫!
周延深当即冷汗便流了下来。
“周延深当街无状,调戏良家女,褫夺其功名,拔其舌,二十年内,不予参加科考!”
周延深脸色大变,他终于想起,先前春宴楼外,他似乎问过一句哪里来的小娘子。
而那时候,孟子枫说的什么?说的什么来着?
说的天家二字!
什么外室,那是天家的人!还是当朝皇后!
周延深忙磕了个响头,说道:“是臣酒醉后一时无状,望陛下能再给臣一次机会!”
褚奕随手翻开了一道折子,批阅着,他说:“即便那不是朕的皇后,你一时无状,便可随意调戏良家女子,坏人清白了?你当真枉为读书人,功名在身却胡作非为,叫朕好生失望!”
朝中本就缺人,褚奕本觉得这周家子堪当大任,且周阁老在朝中从不站队结党营私,是臣子眼中的硬钉子。
却没想到生出的儿子如此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