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蔓延的深林中，那悲惨的呐喊声终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减弱，叫声到底持续了多久恐怕没人了解，人们早已在离开山顶时便不见了踪影，至于山上的其他东西，或许他们本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危险所在，远离了这片区域。
火海的边缘，两道人影正被火光所包裹着，其中的一道正不断用手在地面上平躺着那人表面撕扯着，是衣服？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当手臂扬起，一张完整的人皮便已然被剥离了下来。
而被剥皮之人自然就是余启明。
死亡渐渐逼近，终于，余启明也第一次尝到了濒临死亡的滋味。
血液、体力，任何能够称得上是支撑生命的事物都在快速地流失，痛已经渐渐被习惯了，或者说都已经无法再感受到。
当然，他的感触却并非如正在逝去的生命那般同样变得迟钝。
可能灵魂与生命本身就是两种相互依存却又相互独立的事物，当生命渐渐逝去，灵魂的感受便愈发显得清晰。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余启明能够感觉到自身的存在，甚至连眼前的事物都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他却知道，周围肯定有什么东西变了。
眼前的李乾还是之前的那般模样，却令人觉得不再有那么大的威胁，诚然，余启明依旧找不到与其对抗的方法。
当然，更多的余启明是越来越在意自身。
痛感依存，却微弱得像是接触不良的线路一般少有会令他感知到，抬头看向天空，之前那般恐怖的力量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而他的心底则是空落落的，那感觉很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边被抽走了，却又无法对他自身造成影响。
「我......这是死了？」恍然，余启明终于浮起了这样的想法，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凝滞地转身，回头看去，自己的尸体还依旧停留在原地，他就像是随着自己的皮肤同样被剥离了一样，独立于身躯之外。
但显然，他应该还没有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种话放在人的身上显然并不合适，他见过太多的死人，却没有一个能够在死后身体还能做出反应的。
但此刻在李乾的动作之下，他明显看到自己的尸体依旧保持着身体机能的自然反应。
人皮被完整地从躯干上摘下来，他的四肢就跟着不停地微弱地颤抖，李乾仿佛在得意地笑，尸体的眼睛便也半睁着看着李乾的动作。
眼底还保持着些许神韵，那自然不应该是一个死人才该有的状态。
余启明却越看越懵，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自觉地举起手，握紧拳头，很可惜，他并没有从自己的手臂以及掌心察觉到任何力量存在。
良久，余启明都保持在这这种莫名的状态之中，他早就忘了逃跑，当然，现在逃跑也可笑，他的尸体还在这，灵魂的话......跑不跑还有什么意义么？
于是，好奇与疑惑便占据了跟多的心思，可没过多久，忽而，余启明仿佛想起了什么事。
他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但在意的却并非是李乾，反而是他自己。
他的尸体居然还是完整的模样，转而言之，即便是李乾已经剥去了他两层皮，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后到影响。
按理来说，第一次皮肤从身体表面剥落之后他还能有完整的样子倒是并不奇怪，毕竟当初在沈家村的时候他就有过类似的经历，虽然与此时的情况略有不同，但相比他早在沈家村的时候或者是十年前杨陵仪式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
可是，再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应该还有第三层皮，毕竟当时在沈家村第一次脸皮快要被剥落时，里面漏出的就是鲜红的血肉与脂肪。
说实在的，自己尚且没有死亡对余启明来说还算得上是件好事，毕竟谁也不愿意就这样死去。
但余启明隐隐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突然，余启明脸色一变。
他终于又看向了李乾。
李乾之前受到李斯涵攻击之后的状态和这种情况相当相似，这不应该是李乾在窃取纪学文地位之后才有的变化么？
他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怎么会也发生这种情况？
而且，现在李乾在剥他的皮......
蓦地，一个恐怖的念头涌上脑海，同时，余启明的心底更是难以遏制地瞬间充满了怨恨与愤怒。
自从在仪式当场苏醒之后，他始终都保持着清醒，如果是在那其中自己的身体或者是灵魂出现了变化的话，他肯定能够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