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扎多家后,我们也没有耽误时间,按照之前布置的排场,再次摆弄了一个法坛,将扎多母亲平放在床上,施法之后,在将那一魂一魄的取出,果断地打回到她身上,然后伸出手掌紧贴在这个瘦弱的女人额头上,闭上眼睛,不停念咒语。
持续了半小时,我缓缓把手挪开,扎多母亲的魂魄终于归位,迷茫地睁大眼睛,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好几圈,刚想说话,却忽然变得难受起来,脸色憋得暗红,掐着喉咙大声咳嗽起来。
懂事的扎多赶紧拿了一个瓷碗来,他母亲则趴在床边呕吐,从她嘴巴里喷出了几坨凝结成块的血块。
随着血块和浓痰被吐出,扎堆母亲的气顺了不少,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疲惫地躺在床上大口喘息着,但眼珠里还闪烁着一些疑惑的光,很虚弱地问我们是谁。
扎多兴奋地扑在母亲身上,快速说了一堆话,由于说的是藏语,我们也听不详细,倒是扎多舅舅显得格外激动,不住地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道谢。
我们当然也很高兴,忙活三天,总算拯救了扎多母亲,虽然这一路的行程十分辛苦,但无路如何,总算是达成了目地。
一番喧闹,到了凌晨左右,我们重新钻进帐篷歇息,建雄一郎也取出了在山里得到了七色雪莲,在帐篷前面架了一个灶台,利用文武火煎熬,直到天亮时才结束了熬制,将那一晚粘稠的汤汁灌进了自己嘴巴里。
我们都好奇服用了七色雪莲之后,他身体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于是都瞪大眼睛在旁边守着。
遗憾的是什么变化也没有,喝完滚烫的药汁,建雄一郎腹腔里似乎多了一股气,在小腹下咕咕运行,最终变成一股浊气,跟随着打嗝的声音,从他嘴里被喷了出来。
呼出这口浊气之后,建雄一郎脸上的死灰气倒是消散了不少,只是笼罩身体的冰寒之气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般褪去。
见状我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这七色雪莲可是大家拼了命,又耗费了不少周折才好不容易取到的,想不到依旧无法完全驱散建雄一郎身上的死气。
他自己倒是想得开,主动朝我笑了笑,说能够维持现状,不再继续恶化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雪莲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至少能够压制我身上的死气,为这具身体带来几分生机,不用担心时间一早,自己会变成活死人,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我苦笑不已,联想初见建雄一郎时,对方那种风度翩翩、富有绅士涵养的相貌,再对比他如今的相貌,脑子里顿时乱糟糟,也不知该做什么评价。
吃饱喝足,大家决定继续上路。
这次前往雪峰只是为了采摘七色雪莲,既然目地已经达成,我们也不便于继续逗留了,便谢绝了扎多舅舅的一再挽留,邀请他画了一张草图,打算按图索骥,出发前往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路上黄玲又展开了一张地图,指着地图上的标识对我分析道,“国内一共有两个叫博格达的地方,一个叫沁古城,是蒙语中天山的意思,与乌鲁木齐直线距约60公里,但那里却不可能是龙九藏身的地方,因为此前相关部门已经派了重兵巡视,严查天山的每一个可疑的点,完全没有任何发现。”
至于另一个名叫博格达的地方,则位于藏区腹地一个很神秘的无人区。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没有前往新疆,而是直接搭乘飞机来到拉萨原因。
龙九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并不在新疆雪峰,反倒有可能躲在与之相隔两千公里外的藏区。
尽管从地图上看,我们行走的区域和真正的博格达主峰南辕北辙,可黄玲却有八分肯定,龙九口中所谓的“博格达”,必然是在位于藏区腹地的一个小众无人区。
其实我对边塞区域的地理环境并不是太了解,反正也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理来的,只能跟随黄玲的指示,继续在藏区穿行了。
我们的第一站是返回之前那个小镇,再设法寻找一个熟悉无人区环境的向导,可惜就在赶往那个小镇的路上,却再次遭遇了意外。
当时我们已经快要脱离雪峰范围,只等走出前面的一个山谷,就能够抵达海拔较低一点的位置。
可就在我们步入山谷,即将歇息一下的时候,眼尖的黄玲却发现山谷外面出现了很多陌生的人马,几乎将整个雪峰出口都拦截了下来。
正当我们感觉疑惑,不明白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的时候,又看见了一道令人感到厌恶,却又较为熟悉的身影,正带着一个身穿红色藏袍,面容枯瘦的喇嘛僧侣,正缓步朝我们这边走来。
这个堵在我们必经之路上的家伙,正是之前哄骗我们进入“藏宝洞”,后来又控制那批雪猿,对我们展开了拦截的阿满老头。
而跟随在阿满老头身后的红衣喇嘛,则是一个面容枯槁,身材十分削瘦,身上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迟暮老者,两个眼睛宛如太阳一般,释放着炯炯的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