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头冥猿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再次出发,并且来到了一条不断往上攀沿的路。
说是路,其实并不准确,因为我们脚下根本看不见泥土,而是一些青黑色的树皮和藤蔓——这颗幽冥神树实在太大了,树干横跨两岸,光树根就比两个成年人垒起来还要高,根须在陆地上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比较独特的山包,规模比一座山还要大。
那冥猿在树根上不断地跳跃攀爬,几乎不受任何影响,我们则没有它那么轻松,需要手足并用才能勉强跟得上,还得时刻注意观察周边的蔓藤和环境,有的地方必须紧紧抓着蔓藤接力,才不至于马上掉下去。
爬了半天,我们仍旧没办法摆脱这颗幽冥神树的树根,可以想象它到底是有多大,倘若没有冥猿的带领,恐怕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上去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觉周围的光景一直在不断变幻,似乎整个世界的法则也在潜移默化地颠倒,天不再是天、陆地也不再是陆地,身体在不断经历超重和失重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调换了一遍,似乎已经通过这棵巨树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无法完整地描述这种感觉,就像空间被颠倒折叠过来了一样,有时候明明一直往前走,但眨眼就转身往后,甚至连上和下、左和右也随时处在颠倒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无意间闯入了一面特别巨大的镜子,镜子里的一切都与前一秒完全相反……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不知道有多久,然而前面的路却还是没有看到尽头,正当我和瞿令使走得不耐烦,打算找地方休息一下的时候,忽然走在最前面的冥猿好似遭遇到了什么阻拦,发出了一声叽叽的怪吼。
等我们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竟发现这玩意的脑袋忽然好似西瓜一样地爆炸开来,身体也在一股神秘力量的带动下,从树冠上面笔直地坠落而下,最终啪嗒一声,狠狠砸在了距离我们脚边的不远处。
“出事了?”
我把眼珠眯紧了,一脸紧张地往前面看去,随后发现一个穿着绿色衣裳,头顶花苞的绿脸儿女人,正赤着一双腿,满是诡异地坐在一根树藤上荡秋千。
这“女人”身材曼妙,背影修长,身上居然有一股莹蓝色的火焰在徐徐缠绕,显得优美而又高贵。
然而她的脸是绿色的,脖子以上的部分长得好像一朵巨型的花苞,虽然分化出了人类的秀美五官,但五官的比例和结构却让人感觉无比的古怪。
当我看向这个“绿袍女人”的时候,对方也投来一双妖媚的眼睛,从上往下打量着我,视线深邃,有种勾魂夺魄的诡异感。
同时我也注意到这绿袍女人的手,上面居然沾着黏糊糊的白色脑浆,正将手指缓慢地伸进樱桃红般的小口中,贪婪地吮吸着,还露出一抹怪享受的表情。
我一下就愣住,看了看冥猿从树冠跌落下去的方向,隐约猜到什么,同时,那个正在品尝冥猿脑浆的绿袍女人,却一点点地把头抬起来,勾勒嘴角发出了一声异样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