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们进来,陈丽立刻起身招呼,还刻意将右脸侧过去,避开了脸上的伤疤,还时不时擦拭脸上的眼泪。
我看在眼里,对这个家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了解,抱着是病不瞒医的态度,我搬了根板凳,主动坐到陈丽面前,看向她闪躲的样子,认真道,
“我和老陈认识多年了,算得上生死之交,你有什么情况都别见外,直接对我说好了。”
陈丽这才不躲了,主动把脸上的伤疤露给我看,我小心翼翼揭开纱布,瞅了一眼,发现伤得挺深的,忙说道,
“这伤口是你儿子小健弄的?”
她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下淌,赶紧找了块纸巾擦拭。
我又问她儿子呢?陈丽只顾着擦眼泪,没说话,孙彬则是朝着里面的房间指了指,说在里面,已经绑起来了。
我惊讶道,“一个七八岁孩子,为什么非要绑起来?”
孙彬直摇头,说廖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儿子不发病的时候还好,一发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绑起来恐怕要出事。
我立刻提出,要去卧室看一看。两口子没拒绝,只是提醒我要小心点,因为不确定他们儿子到底什么时候可能犯病。
我走到卧室旁,推开门,看见床上绑着一个穿着童装的小男孩,被布条捆得跟粽子似的,嘴巴里还塞着布,可能是布条勒得太近了,这孩子喘气有些困难,脸色也差得很,眼泪鼻涕直流,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免让人揪心。
我上去就要解绳子,孙彬急忙拦下我,说不行,这绳子不能解,否则要出事的。还指了指陈丽脸上的伤口,说这就是解绳子的后果。
我紧皱着眉,要他说一下详细的经过。
孙彬直叹气,关闭了卧室大门说,“小健自打出生起就很乖,可从一个多星期前开始,他就突然变得不正常,先是晚上说梦话,内容很奇怪,都是一些‘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之类的话。”
起初两口子还以为儿子发了烧,是在说胡话,可找来温度计一测,儿子的体温又很正常。
再过两天,小健就开始梦游,有时候夫妻俩半夜惊醒,一睁眼就看到儿子正站在床头前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搞得他们直发毛,可等到他们叫醒了儿子,再次追问的时候,儿子又记不清为什么要站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