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给条活路,其实也就是留一些能勉强维持温饱的家产,让崔氏族人过回最普通的庶民的日子而已。
若陆卿菀真的答应了,博陵崔氏,就再也入不得世家行列了。
崔王氏一听就不答应了,“老爷,您在说什么呀?
你糊涂了!
家业全都交出去,族人不骂死你啊!
你让痕儿、媛儿日后怎么活下去啊?!”
她说着,竟然是抽抽噎噎的哭诉起来。
“自从嫁入崔氏,我上孝公婆,下教儿女,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到头来,我的儿女竟然要去和那些贱民抢生计……”
怨天尤人,就是不怨自己。
看的御书房里几位大人频频蹙眉。
陆卿菀亦是冷眼道:“崔大人可知,朝中像你这般,什么都不知道,却落得个杀头之罪的官员远不止你一人?”
崔万源呆住,“王妃此话何意?”
“突厥人知道朝中官员皆为王爷亲自选拔,短期内不会背叛王爷,所以他们找了很多像崔王氏、还有许多像她这般贪心不足又蠢笨不堪的妇人来犯下牵连家族的大罪。
而后进一步逼着这些妇人的丈夫为他们做事。
若是那些官员应了,自然就成了他们的鹰犬,若是不应,就如崔大人一般,面临抄家灭族之重罪。
崔大人或许可以想想,最近大半年,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过您。”
今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由陆卿菀主导的,说到这里,崔万源也下意识的跟着回忆起来。
别说,还真让她想到过什么。
“微臣想起来了,大概是一个多月前,王爷和王妃刚回来第二天王爷要会见百官。
那天有一个品级不够入宫的经历非要让臣带他进宫长长见识,说要一睹王爷真容,为了见王爷一面,还要送臣一套昭烈候的真迹和五千两银子。
还准备了下官平日库喜欢的君山银针和几幅字画。
臣平日里最是厌恶此等钻营之人,便将其所作所为如数交给了左都御史,后来他就被踢出通政使司了。
如今想来,那人见王爷是假,故意拖臣下水是真的吧?”
陆卿菀莞尔,“可是一个叫滕代云的经历?”
崔万源连连点头,“正是此人,王妃知道他?”
陆卿菀坦然颔首,“从神策营确定崔王氏就是新朝奴化论的源头后,本妃就善做主张彻查了崔大人入朝后的全部经历。
陆大人不会怪罪本妃越俎代庖吧?”
崔万源哪儿敢啊!
“王妃明察秋毫,臣佩服还来不及,如何敢怪罪?”
崔王氏海在一旁满脸怨怼的瞪着陆卿菀和崔万源。
陆卿菀则好整以暇的看向其他人,“今日请三司主官前来,是为给崔王氏定罪。
而请南相和二位阁老前来,则是本妃有点私心,还望诸位成全。”
闻阁老才知道闻如歌被人假冒的事情,也知道陆卿菀在竭力寻找真正的闻如歌,彼时对陆卿菀不胜感激。
闻言从容道:“不知王妃想让我等做什么,不若先说来听听?”
陆卿菀听的就是这句话,闻言顺着杆子往上爬,“本妃是想说,朝廷里许多类似于崔大人这般,自己清清白白,却被家人所连累的官员。
甚至有的兄弟相争,虽然挂着兄弟的名义,却实际上比仇人还不如。
结果兄弟犯了错,按律法处置,我们的大臣却要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