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这家老破小的小镇医院里,就连走廊都满满当当地摆放着病床。
医护人员忙碌地人都找不到。
在周围一群成年人之间,这瘦弱可怜的小男孩格外惹眼。
“呀,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跟商店里摆放的洋娃娃似得,就是怎么病得这么厉害,连睡着了也都在哭呀。”
旁边病床的一个大妈凑过来摸了摸小奶团的额头,被那灼热的温度都给吓了一跳。
“烧得真厉害,孩子的家长呢,怎么不守在孩子跟前?”
话音刚落,拥挤的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微哑的女声。
“让让,麻烦让一让……”
一个女人举着一堆票据单,费力地挤过拥挤的病床,她穿着一件被水洗得发白的衣服,红着眼睛凑到了病床跟前。
“缴费窗口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妈妈这才回来晚了,对不起宝宝……”
大妈看着女人苍白的脸颊和泛红的眼尾愣了愣,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难怪孩子这么好看,原来是遗传他妈了。
原本教育的话在嗓子里打了个转,大妈看着女人那张漂亮的小脸,语气就怎么也严厉不起来了。
“这么小的孩子,身体正是脆弱的时候,你这当妈的不在旁边守着,怎么能跑出去呢?”
女人名叫孟南笙,被大妈一说,她低下头,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大妈见状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她眼里厚厚一叠缴费单,忍不住面露同情。
“这孩子烧得这么厉害,医生有说是什么病吗?”
“只说是发烧,输点液就好了。”
“噢。”
大妈没再继续扯着她闲聊下去。
实在是孟南笙这会的脸色看起来也太憔悴了点,看着就跟随时会晕厥过去似的。
这病弱的母子俩看着实在太可怜,热心的大妈便又多嘴了句。
“你快休息会吧,我家孙子跟你儿子的床位紧挨着,你要是有什么事忙不过来,直接叫我就行。”
“谢谢。”
孟南笙感激地笑了笑,避开周围人的目光。
她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小奶宝抱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臂弯里。
“宝宝乖,输了这么多液,还难受吗?难受你就告诉妈妈。”
小奶团还在昏睡着,没办法回答她的话。
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或许是孩子在梦里哭得久了,眼尾泛着病态的殷红。
本该是长肉的年纪,他小小的手却瘦得能看到骨头,接近一个月断断续续反复发烧,小孩手背上更是扎得满满都是针孔。
明明都受了这么多罪了,但小家伙却半点都没有要好转的迹象。
孟南笙抱着儿子的手紧了紧,将额头抵在他滚烫的小脸蛋上,低声喃喃着。
“都吃这么多药,输这么多液了,怎么就不退烧呢……”
“对不起宝宝,是妈妈不好。”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就像根野草一样,就算是再难,也打不倒她。
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想着只要努力一些,日子就会好起来。
但直到这一刻,孟南笙抱着久病不愈的孩子,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线,终于有了要崩塌的趋势。
她不能哭,也不敢哭。
孩子的情绪会受到家长的影响。
她是他妈妈,不能让他感受到任何不安。
孟南笙苦涩地牵了牵唇角,手上给儿子拍背的动作不停,希望这样做多少让小家伙好受一点。
“宝宝,会好起来的,睡一觉起来你就好了……”
孟南笙在周围的嘈杂声中抬起头,看着旁边窗户外面并不明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