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成和那人前去订立赌约去了,徐言却有些心神不定,虽然感觉那灰衣少年应该没问题,但看到那人的不正常之处,徐言又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白玉梅自然也看了出来,凑过来悄声说道,“掌柜的,他们会不会耍赖?”温热的气息吹到徐言的耳朵上,徐言忍不住耳根子都红了。连忙稍微远离了一点,白玉梅也看出了这个动作,心中有些忍不住的欢喜,又感觉羞怯,连忙又坐正,心儿砰砰乱跳,也不知道徐掌柜后面说了什么。
陈兰好奇地转过头,看着白玉梅,“怎么了,白姐姐?”
白玉梅没听到陈兰的话,依然自己低着头,自己在那儿天人交战。
徐言笑着将陈兰的头拨回去,“没事,好好看吧。”
“哦”,陈兰应了一声,便又转头看去了,不过她到底看得谁,看得什么,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看到白小成和那人去了主办方那里下赌注去了,徐言收回了目光,继续专心查看灰衣少年的情况。感觉眼睛的情况已经恢复好了,没有酸涩不舒服的感觉了,徐言便又继续运转真元,仔细观察。这次徐言居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徐言又专门随便挑选了其他几个人观察了一下,果然,只有这个少年的炼丹炉有点问题。他的炼丹炉上有非常细微的裂缝,这裂缝看上去应该不至于会导致炼丹炉爆炸损坏,甚至都不会导致炼丹失败,但是因为这点缝隙,也会导致灵气无法完全控制好。
徐言也是才从马玉宁留下的资料中读到这些内容,丹炉有品级品相,但最基本的完整性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如果是不完整的,像是这样的有细微缝隙的,就会影响封闭灵气,导致灵气外泄,不能完全浸润丹药,导致成丹时间波动。一般来说,普通修者也难以保证买到的丹炉就一定是完全没有任何瑕疵,有些微的裂缝很正常,只要不是完全无法封闭灵气,导致无法成丹,最多就是延缓一下成丹时间而已。
可在比赛中,这些问题就致命了,不仅是成丹时间变长导致的成绩下降,更要命的是,比赛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高级炼丹师常见的方式,他们自己带炉子,甚至自己准备材料,用自己的炉子来比试。另一种则是初级炼丹师常用的方式,就像现在这样,用的是统一提供的炉子和材料,保证条件一致。因为用的不是自己熟悉的炉子,在不知道裂缝的情况下,按常规情况来计算开炉时间,那就是提前开炉,导致丹药还没有完全成型,那就不是成绩下降,是炼丹失败,完全没有成绩了。
如果只是单纯看到一个人用的炉子有点瑕疵,徐言并不会多想。可现在,自己看好这个人,而且是针对这个人发生了一场赌约,然后发生了这种事情。这就由不得徐言不多想了,或许有巧合的可能,但徐言心里更感觉,这很可能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
不知什么时候,白小成已经回来了,他兴高采烈地继续看着比赛的进度,等着收获自己的赌约。而那人也嘴角含着得意的,带着嘲讽笑,看了一眼徐言和白小成,然后继续观看比赛。
与白小成和那人一起去下赌注的也有周围的几人,他们也议论纷纷,有的认同徐言和白小成,有的则认同那人。因为下了赌注,心里有了倾向,更加忍不住开始为底下的人加油起来。
观众席和选手炼丹的场地有声音减弱的装置,但并不会完全隔绝,这取决于不同的主办方。有些认为心理承压能力也是水平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允许观众鼓励和反对,只要不是恶意侮辱,通常不会制止。有些主办方则认为炼丹师在不受打扰的环境下发挥出的最佳成绩才是他们关心的,因为平时炼丹师都会在僻静的环境炼丹,这也是最切合实际的情况。
这次比赛针对的是普通炼丹师,采用的也是前者,所以天宇朝廷只是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降噪阵法,并没做隔绝,也是在考验这群炼丹师能不能承受议论的压力。
知道了徐言赌注之后,白玉梅也忍不住紧紧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灰衣少年。终于,在大家都开始喊起来之后,白玉梅也忍不住喊出声,“九十七号,加油,一定要赢。”
一个很有挑逗意味的口哨声传来,“喂,小娘子,别看他了,支持二十八号。”
徐言皱着眉头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不是本地人的公子哥,一身白衣,若非是脸上的表情太过轻浮,还真有几分俊逸之貌。又看了一眼,徐言这才开口,“刚才,是你?”
白衣男子这才不情不愿地看了一眼徐言,“怎么的?你家的?少爷看上了,开个价吧。”
徐言指着对方,比了个挑衅的手势,直接说道,“一会儿别走,决斗场擂台见。”
“草n的,敢跟老子……”白衣男子激动得站起来,边骂边要抽出手里的剑,然后话刚说一半,便感觉到脖子边上的凉意,以及一个剑尖。耳朵边还听到了一声冷漠的声音,“再捣乱者,格杀勿论。”
白衣男子一句话被憋回去一半,气的脸色通红,凶狠地盯着徐言,又气恼地看向了刚才对他出剑的人。这名城卫个子不高,满脸胡须,一身玄色城卫衣服虽不新,却洗的干净,熨得整齐。发现了白衣男子的神色之后,本打算转身回去的城卫停住了脚步,又走向白衣男子。然后,在他的惊惶的神色中,扬起巴掌,“啪”地一声抽在脸上,打的白衣男子一个趔趄。
白衣男子气的直想拔剑动手,但却不敢。这城卫的修为不算太高,白衣男子有信心,可在这里跟城卫打起来,那可就是挑衅天宇了。怒气直冲大脑,现在已经不是小娘子的问题了,是必须报仇。
城卫的问题他还不敢直接报复,城卫本身不是问题,但动城卫就等于挑衅天宇朝廷,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宁可忍了,也不能冲动。那怒火便只能指向刚才挑衅他的人了——徐言。
白衣男子指着徐言,“决斗场见,准备好一百两银子赔钱。”
徐言在喊出决斗之前早就查看过对方的修为,与自己同阶,不相上下,剩下的就看各人发挥了,这方面徐言可不怕。所以,徐言直接嗤笑一声,回应道,“银子啊,穷逼。我以为是黄金呢,不如换金子吧。”
白衣男子被噎了个大的,想还嘴却又拿不出这么多钱,一百两银子凑凑月钱还能拿出来。黄金,我他妈又不是大哥,哪儿来这么多。虽然他也自信能赢,可不敢说万无一失的赢,万一输了,赔不起让家人来领自己,那位平时就看不惯自己的大哥不定要弄出什么事情来。忍不下这气,却又叫不起价,气的他一脚踢到前面的座位上。
哪知道前面的女子更不是个善茬,一个中年女性,转过头来之后便发现其保养的很不错,又有修为在身,便说是年轻的新婚少妇也就是如此样子了。只有她的头饰衣着能看出,她已是一家女主,做了奶奶了。
那妇人看了一眼白衣男子,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说道,“姓展?南平展家的?”
白衣男子被对方一口说中家世,心里稍微有些没底了,语气也就弱了几分,“不错,正是,敢问……”
话音未落,一个白皙纤长的手便带着风声来了,“啪”,又是一巴掌,将白衣男子扇得口角都溢出了血。然后,妇人丢下一句话,“回去让你爹带着你,到细柳孙家道歉。”
细柳孙家!白衣男子捂着脸,将血擦掉,却也不敢再发一点火,连忙说了声“是,展平和无礼,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妇人早已经将头转了回去,一边继续看着比赛,一边说,“行了,说废话没用,三天之内,让你爹带着你登门,不然,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