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计划时间,他走进全息舱。
以前每一次都很期待,但这一次愈加迫切。
如果顺利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了。
星际时代没有神灵之说,他不知道向谁祈求,只能无尽的期盼着,一定要顺利,一定要成功。
他的神经已经绷得紧如钢绳,到达断裂的边缘。
没有人知道一条疯狗会做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次的时间点,是攻打克埃汉拉的首都星的时候。
今天过去,他就大仇得报了。
他想过最大的可能,是自己死在秦折栀的手下。
那女人一直都这样心狠手辣,不是吗?
而他却不会下死手。
他只是要复仇,并且这样行动着,对得起被祭旗的母亲,对得起臣民,对得起曾经为奴为仆,受尽屈辱的自己。
他早就给自己谱写好了离场的方式,义无反顾的走向自毁的谢幕。
并没有去想过,结局是他无法接受的代价。
在战场上没找到她在哪儿。
项知旋顺着记忆,来到那间密室。
“找到你了,秦兰若小姐。”
是秦兰若,不是秦折栀。
他只是要与克埃汉拉公爵一战。
折栀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拔枪回头。
不用一句废话,两人就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经年后,再次一决胜负,不死不休。
当他也祭出武器的时候,系统提示,他的光剑上有一丝微弱的不正常的能量波动。
是微缩炸弹。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瞬间,折栀想好了一个合适的退场方式。
这次的战况,没有剧情之初时,折栀一脚就能把男主踹飞那样一边倒。
他进步得太快了。
反倒是折栀,实力一开始就达到了这具身体的极限。
之后再训练,也不过是试探性的将极限的范围扩大,效果并不显著。
以至于折栀现在想要夺他的武器都困难。
又一次躲过他的进攻之后,赶在系统提示不正常的能量波动到了临界值之前。
终于她劈手夺过,扔向角落。
武器被夺,项知旋以为下一刻,她射出的激光子弹就会穿透他的心脏。
也可能是爆头。
击中头部更好,脑组织被瞬间破坏。
他不会感觉到痛苦。
希望她对自己有一点怜悯,给他一个痛快。
结果,微缩炸弹爆开。
在他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画面一帧一帧的从眼睛里传递到脑海。
人眼看到的世界就像视频一样,是连贯的画面,由一个个连续的图像组成。
只要在40毫秒以内换上下一个图像,衔接起来,就是一个流畅的视频。
但他眼前的画面就好像定格了一样。
他能清晰的他看到她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每一步的动作和表情。
好像一张张定格的图片,大脑在此时开发到了极致。
但他动不了。
时间太短了,他动不了,连控制身体移动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她死死挡住心脏头部他的等命脉。
为什么他的武器上会有这种东西!
耳边回荡着那一句:“不要伤心,杀了我,你就是联邦最大的功臣。”
他清晰的看着一切发生。
折栀发四!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安慰。
你只是失去了老婆,但你得到了地位权利呀!
要是她得开心死了!
后来……
联邦需要一个人,成为杀死帝国元帅的英雄。
他心头的伤疤,成为坊间的传闻。
联邦上将项知旋,亲手诛杀克埃汉拉公爵秦兰若。
代表功绩的肩章上,一道光滑的金属反射太阳,刺得他无法睁眼。
但没有人相信真相,他们只会觉得荒谬。
太荒谬了!
项知旋狠狠捏碎那枚肩章,金属化为湮粉的同时,手掌渗出道道血迹。
他感觉不到痛意,只余麻木空洞。
……
“受损太严重了。”医生对项知旋送来的的人评价道。
“医疗舱不是号称缺胳膊少腿都能治吗?”
“……将军,是残疾都能治,但您送来的人……”暂且把那团不明物体称作人吧
“只剩脑部完好了,这不叫治疗,叫克隆。”
克隆人的定义就是双胞胎,只是基因一样,没有相同的意识,不算同一个人。
医院用尽手段,也只能保证脑部的活跃度。
这段时间,项知旋查到了偷偷安炸弹的人,是个高层人物的儿子。
他甚至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和他的父亲都不熟。
只因为两人年纪相仿,而那人的父亲总是将项知旋说成“别人家的孩子”来刺激他。
一次又一次的对比,以项知旋作为标杆来贬低他,进行打压式教育。
于是他在沉默中爆发了。
他心有不忿,就想除掉项知旋。
项知旋找上门之后,那人被他的父亲罚了。
但是亲生的孩子,除了一些都不会伤到筋骨的皮肉之痛,还能有什么。
而他再也见不到,她如火般艳烈的惊鸿回眸。
那些“朋友”都来劝他。
“年轻人不懂事,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项将军,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只是个孩子。你这就原谅他,他父亲已经保证了,这次欠你个人情。”
“其实你不也没事吗?还借此诛杀了秦兰若,立了大功……”
但是一条疯狗,尤其是主人被害死,没有绳子拴着的疯狗。
怎么可能听得懂别的狗叫?
他会将仇人咬成碎片,恨不得生啖其肉。
面对他们对那个人的重重保护,他没有硬闯劫人。
因为这样就必须赶在他们来救他之前,快速的杀了他,才能让他死。
不然他被救回去,再抓人就难了。
但项知旋怎么可能让害死秦折栀的人死得痛快?
一定要在他能达到的最极致的痛苦中死去,才行。
他做出很无害的样子,找来一把椅子和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