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拖着扫把悻悻离去。
庾慈起身抖了抖筋骨,旁人的议论他好像根本听不见。
亦或说到了他这个境界,旁人谁说什么,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庾慈悠哉悠哉的走着,找了个馄饨摊坐下。排出五枚铜板叫了碗馄饨,还让摊主加了个荷包蛋。
沈桃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早饭!
又是早饭!
沈桃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桃捅咕月影,“你去问问,他是不是庾慈。”
月影刚要抬腿,沈桃又拉住他,“算了算了,还是等他吃完饭,我亲自去问才显得尊重。”
月影退后,靠着一家店铺的墙等待。
沈桃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消化肚子里的食。
这个庾慈,看着不修边幅,穿戴也邋里邋遢。要不是他先排出铜板,估计馄饨摊主都以为他是来讨饭的乞丐。
可就这样一个庾慈,他吃饭十分板正,慢条斯理的咀嚼吞咽,一举一动比上流贵族还规范。
由此可见,他未出家前,想必家境殷实,是世人仰视的存在。
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样的心境,他才会少年时遁入空门,中年还俗,过上了这般睡人家牛棚鸡窝的日子。
但观他心态,很平和,很怡然。
一碗馄饨,庾慈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沈桃要是长胡子,那都要吹胡子瞪眼睛了。给她这个时间,她能吃八十碗。
眼看庾慈放下筷子起身,沈桃冲月影勾了勾手,两人一阵风似的刮到庾慈面前。
庾慈一点都不惊讶,捋了捋胡须道:“小友终于肯现身了?”
“哈?”沈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看来小友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身官袍有多惹眼。”
沈桃低头看了看。
惹眼吗?
也是,刚开始穿官袍逛大街,总有人投来讶异的眼光。
到后来,她习惯了。
沈桃一拱手,“想必您就是庾慈前辈。”
庾慈得意的一扬下巴,仿佛头上的鸡毛不存在:“正是老朽,小友你找我有何事?”
沈桃噼里啪啦将林岳和尹关的事全说了。
庾慈掐腰往后一跳,像个老顽童,“呦呦呦,那两个老东西也在孟蒲县?”
“早知道他们也来了,昨天就应该找他们喝酒。”
“小友,你可千万别和尹关喝酒,那个老东西最喜欢劝酒,上次就把我给劝多了。”
“老朽可不服,这次再遇到他,非要把他喝的三天下不得地。”
沈桃赶紧摆手,“别介别介,还有正经事,办完正经事你们再喝,晚辈做东。”
庾慈挥挥手,“老朽今日还要去斗酒场品酒,我答应你了,你且去办正事,办好了告诉我一声。”
沈桃鞠躬拜谢,“那就谢过前辈。”
庾慈大步走出老远,“去吧去吧,老朽喝酒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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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这会儿工夫,沈桃已经没那么撑了。
她吩咐了月影几句,自己则去了距离斗酒场最近的一家茶楼等候。
酒楼就算了吧,她现在是一丁点饭味儿都闻不得。
月影动作很快,也就半个时辰,就带了一批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