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蒲县招待斗酒客期间,研究玻璃的黄波涛一家人也在二百羽林卫保护下,抵达了京城。
皇帝赐了个院子给黄波涛,还赏了几个仆人。
皇帝没急着召见黄波涛,先让他们一家人在京城安顿安顿。
黄父、黄母、黄波涛的妻子从没住过这么好的院子,四处摸,四处看。
伺候的仆人面上看不出端倪,老爷夫人的叫着,但心里都嘲笑他们一家没见过世面。
起初两天,他们一家还沉浸在来京城的喜悦中。
没两天工夫,黄家人就各种不适。
黄父见天的念叨着家里的几亩地。
“高产良种种下去,我还没吃上一口呐。家里的地这么久没人管,都荒了吧。”
“来这儿也没个营生,我们一家人吃啥喝啥,真愁死个人。”
黄母出去买了一回菜,归家后也eo了。
“就那一把菜还要两文钱?这是要吃人啊!在家里小院随便种上一把,吃的时候现摘,又不要钱又新鲜,哎!哎~我家里的菜呦~”
黄波涛的妻子平日就喜好串个门,和邻居唠唠家长里短。安顿下来后,她做了点红枣馍馍,就想给周边邻里送点。
可敲开了门,她压根就没看到主人家,见的是人家的仆从。
仆人收了红枣馍馍,推说主人不在,把黄波涛妻子给打发了。
看着嘭一下在眼前关上的门,黄波涛妻子心里一阵失落。
她还听到门内的仆人嘲笑说:“这搬来的是一户什么穷酸人家?我伺候人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送上门礼送红枣馍馍的。”
“莫说咱家主子吃惯了山珍海味不稀罕这口,就连我都看不上。”
“丢了也是可惜,回头掰碎了喂鱼。”
黄波涛妻子感觉面上被人打了一巴掌,羞臊着跑回家。一到家就扑到床上,被子蒙了头嘤嘤的哭。
人人都说京城好。
可京城人真不怎么样。
要是在屏县,她给邻居送红枣馍馍,他们都会很开心的。
现在呢?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红枣馍馍,要被人掰了喂鱼……
这不是糟蹋人心么。
黄家最不淡定的当属黄波涛。
他不惦记家里的田地,也不觉得菜贵,更不觉得邻里难相处。他惦记研究所,他的玻璃还没做出来呢~
皇帝怎么忽然就派人来找他了?找他干啥?
是因为他引来的旱天雷么。
黄波涛忐忑的过了三天,第三天晚上,有人敲响了黄波涛宅子的门。
不过也就这三天,来黄家伺候的几个仆人就看清了黄家的穷酸本质。
别说好好干活了,见天耍懒,人影都不见一个。
最后这个门还是黄父开的。
来人一身白盔,月光映照下更显冷硬森寒,正是从屏县接他们上京的羽林卫首领连勤。
来的这一路,连勤穿的都是便装,现下换成盔甲,一身冷硬气息让人很有疏离感,黄父莫名拘谨。
“连大人。”
连勤礼貌勾唇,恭敬有礼道:“叔,黄波涛在家吗?”
这一说话搭腔,熟悉的感觉就回来了,黄父往里让人,“在呢,快进来。”
他边引着连勤往里走,边大嗓门的吆喝:“波涛他娘快出来啊,家里来人了,快给上茶。”
黄母正在洗衣服,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一蹭,“来了,就来了。”
她端茶上来时,衣服蹭上的水渍还没干。
连勤余光一扫,看到水渍,也看到了她因为洗衣服而泡白的手,又联想到刚才开门的是黄父,心下了然。
这些刁民怕是见主人家清贫,又是小地方来的,没什么油水捞,就爬到主子的头上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