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知道朝廷有这条政令,但是不明白为何。
冯茗抢在前面问:“曹大人,河就摆在面前,朝廷为啥不让捕捞。”
“捞到鱼的话,百姓生活也能改善改善。”
曹宝文叹息,“都是百姓自己作的。这条河绵延两千多里,贯通南北,运货能力在大月数一数二。”
“运船川流不息,就会影响百姓打渔。民风彪悍之地,会集结几十上百条渔船,把上下游堵了,不让船过。”
“有些船运的是鲜货,经不住堵,就拿银子去通融。这些人尝到甜头也不打渔了,见天集结渔船堵河,强行收取过路费。”
“最高峰时,两千里运河有五十多波百姓拦截收钱,活脱脱的水匪,货船主苦不堪言,物价飞涨。”
“最终朝廷下令,不许百姓在这条河上捕捞,更不许拦截收钱。不过你们放心,我金礼庄的百姓可没干过这事哈。”
“这条河是后来才流经金礼庄,百姓不是祖辈的渔民,并不精通捕鱼,船也造的不好。”
冯茗胡乱应着:“快别解释了曹大人,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快给比划比划我们要租的那块地。”
曹宝文抬手一指,“就那块!”
冯茗疯跑过去看,河边风挺大,吹的他脸上的肉跟波浪似的。
远远的就看到有货船过来,上下两层,还能看到甲板上站着人。
冯茗一手拢在嘴边,一手冲着那船挥舞,跳着喊:“船上的人啊,你听我说一说,我们要建码头了!”
河边风大,外加离得远,这句话顶风从岸边传到船上,半路丢好几个字。
甲板上一人问另一人,“他喊得啥玩意?什么船啊,人啊,你啊,一啊,码啊。听不明白。”
“嗐。船,人,意思是船上的人,指的你我。后面那三字,你,一,码,你连读试试。”
“你一码,泥马!那小子他骂我!我这一走一过惹谁了,还骂我!”
这人气沉丹田,冲着冯茗怒吼:“去~泥~玛~德~”
冯茗跑到沈桃旁边拍着胸脯子炫耀,“桃儿,还得是我!听见没有,他说去你码头~”
“码头都还没建好,我第一个客户都给你拉来了。你就说我棒不棒吧!”
沈桃嘴角抽了抽。
如果她没有听错,对方喊的可不是去你码头。
冯茗这骄傲嘚瑟劲儿,可以告诉他实话吗?
算了,保护孩子的纯真善良吧。
于是乎,沈桃一行人和曹宝文在码头走走停停,说说聊聊。
冯茗一个人在河边费力的对着货船呐喊,拉客。
每每听到别人对他喊带码的字,冯茗脑子自动翻译成码头。
他高兴的跟喝了二两假酒似的。
都想来我们码头?这兆头可真好啊。
冯茗这傻小子,愣是开心的听了俩小时骂。
码头用地看的差不多了,沈桃他们准备返回衙门签合约,吃饭。
合约细节谈好了,落实到纸上,沈桃只粗粗看了一遍就递给谢言。
谢言的学历,是黑风居最高的。他自学大月律法,以及各地行政经济条文,就是为了给黑风居的合同把关。
曹宝文赚钱不行,律法方面还是很精通的,合同写的很严谨。
谢言点头后,老六叔作为黑风居代表和曹宝文签约。
金礼庄二百六十八户安家费,共计八千零四十两,一次性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