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喧闹,刺史王长顺和司马韩尚昌却稳坐后堂喝茶。
不多时,有下属来报,“王大人,韩大人,官员已经到齐,请二位移步。”
王长顺探脑欠欠的问:“你在前厅待了许久,那沈桃沈大人是否被人刁难了?”
下属一拱手,颇有些义愤填膺:“沈大人一进门那些官员就凑在一起编排她。
声音极大,说的也非常难听。”
王长顺又问:“她忍了?”
下属摸了摸鼻子,“那没有,她当时就站起来骂回去了。”
“哦?”王长顺捋胡子,“那些官员甘心被骂?”
下属:“那不能,宝田县的县令陈三行跳了出来,看样气坏了,还想和沈大人动手。
没想到沈大人一把捏碎了椅子扶手,当真是力大无穷。
当时就把那些官员震慑住了,陈三行坐下一直在生闷气。”
王长顺哈哈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以为今天会有一场闹剧,没想到我们的小沈大人是个爽直的性子。
好了,你下去吧,我和韩大人马上就过去。”
待下属走后,韩尚昌啧了一声:“你明知道她的身份会被人刁难,你还一直拉着我叙闲话。但凡你早去一点,他们也不敢这么欺负小沈。”
王长顺哼了一声,“我要是插手,他们也是面服心不服。小沈想要在褚州站稳脚跟,还是要靠她自己。
她今天做的就极好,老王我要是有她捏碎扶手的劲儿,每次还和那些刁滑的下属生什么气?
当场打一顿,什么气也都消了。”
韩尚昌:“你啊你。岁数越大脾气越差,现在还想动手了。”
“哼,对着那帮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我老早就想动手了。”王长顺一边说,一边引着韩尚昌往前厅行去。
前厅因为两位上官的到来,气氛严肃不少。
官员纷纷起身拱手,“见过王大人,见过韩大人。”
王长顺一脸肃然,落座后直接端了身旁的茶盏。
还没喝呢,他就一把将茶盏扔到地上。
“谁沏的茶?想烫死本官不成?”
沏茶的下人颤抖着站出来,“是小的愚笨,小的这就去重沏一盏。”
他腿脚极快的跑了,王长顺却没停嘴。
“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若不是今天众多官员在场,我非打你的板子不可。
一天天领着俸禄,不办实事,只想着偷奸耍滑糊弄上官!
你娘要知道能养出你这么个玩意,早八辈子把你按水缸里淹死了。”
沈桃心里想给王长顺鼓掌。
好一个指桑骂槐!
而且着重提到了娘,提到了女性。
这啥意思?
这不就是暗暗给她撑腰呢吗?
她之前送的银子,可真是没白送。
骂完下人,王长顺随手点起一个官员,让他开始汇报工作。
这人说话磕磕绊绊,等他说完,王长顺脸都黑了。
“多少年了,你这舌头还是捋不直?瞧瞧你们这个破县税粮还没交全,要你有啥用?”
王长顺直接起身,抢过那官员手里的折子,把他的官帽当鼓狠敲。
这人还辩解,“大人,收不上税粮实在是年景不丰,下官已经尽力了。”
王长顺:“你尽力有个啥用?给我个最后期限。
还有,我交代你们县重新调查人口,你办了吗?”
那人苦着一张脸,“大人,衙差那也不够用啊。又要收税粮,您又让富商捐款赈灾,根本抽不出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