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茗和陈乔这才收声。
冯茗没忍住咳了两嗓子。
陈乔洋洋得意,小样的,跟我比大声?你才练武几天能有我中气足?
这一局我完胜。
沈桃啪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何事上堂?”
蓝衣服的男人跪着道:“草民名叫庞财,家住槐花巷。这个人他叫周常,是我们槐花巷有名的混子。
前几天周常调戏了我妻李氏,从那天开始我妻就郁郁寡欢。昨天夜里我与友人相会,回家时就见我妻已挂于梁上,人没了啊。”
庞财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指着黑衣男子周常道:“若不是他调戏我妻,她就不会想不开悬梁自尽。
我向他讨要二十两银子,想给我妻风光下葬,可周常不仅不给银子,还说我婆娘死了关他什么事!”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指责。
“真不是人啊!”
“调戏别人妻子害人家上吊自杀,连银子也不肯赔,坏的头上生疮脚底流脓。”
庞财见百姓都站在他一边,气势更足,“我拉他来上堂,他死活不肯,把我打成了这样。”
庞财指着脸上的伤痕道。
庞财指控的全程周常都抱着胸跪着,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
沈桃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质问周常:“堂下跪着的可是周常,你有何话说?”
周常正经了几分,“沈大人,不是我不来和他上堂,你婆娘上吊死了关我啥事?他凭啥向我索要二十两银子?
我去年踢了王癞子一脚,王癞子今年要是死了,他家人是不是也要告我?
说我踢他一脚,他心里憋闷难当,气了一年给气死了。
要是这样都算数,我踢的人多了去了。再说,我怎么调戏李氏了?
我就和她多说了两句话,连手都没拉,我怎么就算调戏她了?”
别说。
还真别说,这强词夺理还真有几分道理。
沈桃:“无论你们谁状告谁,中间都隔着一条人命。冯茗、陈乔听令,去槐花巷把李氏的尸体抬到县衙来,由仵作亲自验尸,查明死因再行定论。”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庞财慌张喊道:“我妻就是上吊自杀的,怎么还要让仵作验尸?
我妻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让仵作一个大老爷们去摸她的尸身,我怎么对的起她啊。”
堂外也有人高喊:“不能验尸!我们不同意验尸!”
沈桃皱眉,“堂外何人喧哗?”
那人挤进大堂噗通跪下,“沈大人,小民名叫李得金,上吊死去的李红云是亲妹子。
我妹子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让她受辱?求大人收回成命!”
沈桃又一拍惊堂木,“受辱?不查明死因如何能断这起案子?”
庞财道:“那我不告了,不告了。我不能让红云死后还不得安宁。”
沈桃一说要验尸,庞财就说他不告了,这其中定有猫腻。
沈桃冷哼一声,“当衙门是你家呢,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已经上了堂,这起案件就成立了。
李氏的尸体验也得验,不验也得验。”
沈桃给冯茗和陈乔各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奔出门去。
庞财爬起来就追,嘴里大喊:“你们要是敢动红云尸身,我和你们拼了!”
门外百姓也不走,就在大堂门口守着,等看热闹。
过了两刻钟,有一小孩急匆匆跑到堂外叫:“大人不好了,衙差和庞家人打起来了!”
沈桃冲出大堂,跟着小孩往槐花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