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解决了小河村的事,就赶回黑风山。
到了山脚下市集,沈桃发现了异常。
平日市集很热闹,到处都是吆喝声。这会儿不但没有吆喝声,摊主还都不见了。
沈桃瞭了一眼,看到市集的最中央聚成了一个圈。
她跳下马车,随手把缰绳交给黑风山摊位上的人,让他们帮忙照看马车。
沈桃和冯茗跑过去看热闹,到了跟前听到阵阵议论声。
“可怜,真是太可怜了。”
“哎呦,这都臭了啊。”
“是孝顺孩子。”
听着议论沈桃更加好奇,拉着冯茗左右腾挪挤到最前方。
刚拨开最前排的人,就有恶臭扑面而来。
沈桃抬眼一瞧,只见十多个衣着破烂的人瑟缩聚成一堆,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还背着家当。
再观他们神色,紧张戒备居多,可能不适应被人围观吧。
这群人前面有三人格外显眼,分别是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女人躺在粗树枝编的简易担架上,俨然断气多时,大热天她的尸身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周围还有苍蝇缭绕。
女人尸身面前跪着两个孩子,十岁左右,看样是一对兄妹。
两兄妹默默流泪,对着围观人叩头。
“各位行行好,求各位行行好啊。家乡遭难我们不得不出来逃难,母亲为护佑我们兄妹饿死在路上。
我与妹妹愿意卖身为奴,只求一口薄棺给母亲下葬,求好心人成全!”
男孩边哭边说,按着妹妹又磕了一个头。
屏县百姓的日子是比从前好了点,可终究也是混个温饱,买不起奴仆,更不可能往家领两个半大的孩子,所以全都是观望者。
同来逃难的人见围观者无恶意,大着胆子喃喃:“行行好,给口吃的吧,真的快饿死了。”
众人心善,身上有吃的也就给了。摆摊卖小食的也返回摊位,拿些东西给他们充饥。
逃难的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道谢。
只是那对卖身葬母的兄妹,一动不动的守着母亲尸身。
一个年过半百的逃荒老者,收到好心人送的一个馒头。
他吃了半块垫肚子,捏着剩余半块走到两个孩子身边。
他把半块馒头又一分为二,分别给两个孩子。
“好孩子,吃吧,我们也圆了你的心愿,把你母亲抬到有人的地方了。
我看这里的人虽然富一些,但也没钱买你们兄妹。
不如就近将你母亲埋了吧,再耽搁下去真就……”
听逃荒老者描述,兄妹俩是在这群人的帮助下,才把母亲尸身抬到了屏县外。
沈桃虽没有逃难过,但她有原身逃难的记忆。
路上没吃没喝,为了口粮大打出手都是常有的事。
这群人能抬着女人的尸身走几天,可见都是良善之辈。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你们打哪儿来的?”
“遭了什么灾?”
“家里边还有人吗?”
“怎么走到屏县这小地方来了?”
逃荒的人应答着:“我们是打邢州来的,遭了蝗灾了。
那虫子扑棱棱的飞啊,挡的连太阳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