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固手指在椅子上轻叩,直勾勾盯着沈桃。
他的眼神压迫性太强,看得沈桃眼神总想躲,想飘。
她语速极快地道:“我们捡到那人以后,连夜就被抓了,肯定和他脱不开干系。
可是我们捡到他时,他刚好从树上掉下来摔昏了。
我们啥都不知道,就是身为郎中,做不到见死不救。”
赵固审讯犯人自有一套自己的章法,要在心理上击垮他,才好撬开他的嘴。
赵固随意扬手,跟随他多年的手下立刻会意,去牢里把蒋怀拎了出来。
蒋怀像个无力的小鸡仔,被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两只脚在地上摩擦,鞋底都搓出火星子了,还是被带到了赵固面前,被按跪下。
赵固两个手指捏着蒋怀的下颌,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
“这位姑娘,你这个情郎长得真不错。你若是不肯说,我可就动手了啊。”
蒋怀刚想说话,赵固啪地抽了他一个嘴巴子。
这一巴掌明明打在蒋怀脸上,却把沈桃打懵了。
问我话,打他干啥啊?
好像打了他,我就能跟你说似的。
见沈桃没反应,赵固的手下拎了竹条过来,对着蒋怀的脸左右开弓。
蒋怀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嘴里还冒血。
蒋怀这个小碎嘴终于控制不住,嘴里一边冒血,一边不可置信道:“她不说,你打她啊,打我干啥?要不你问我,我啥都说。”
蒋怀被打急眼了,主打一个互相伤害。
赵固:“既然你想说,那你就说说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家住哪里,为什么要走这条路?那人又与你们说了什么话?”
沈桃心里差点骂娘。
刚问她的时候,一个问题也没有,让她答无所答。
问到蒋怀了,问题连珠炮似的来了。
蒋怀脸蛋子肿了,说话含糊不清,“我叫蒋怀,是个游医。我没有家,从小就跟着师傅边学医边流浪。
琼州鼠疫,我和她都去支援了,现在返回原地,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蒋怀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开始滔滔不绝,就算脸肿了,也控制不了他说话的欲望。
“你说说我多可怜,路过油谷县,油谷县的县令张贴告示……巴拉巴拉……在牢里蹲了七天……巴拉巴拉……从树上大头朝下掉下来一个人……巴拉巴拉……就被你们抓到大理寺狱……
我多委屈啊,你们问她问题她不说,你们就打我……
至于你问我那人晕倒前说过什么话,从树上掉下来,他啊~~了一声,算吗?”
边说边哭,边哭边说,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赵固用手捏了捏额头。
还从未见过如此多话之人!
蒋怀虽说得凌乱,赵固还是在其中提取到关键信息。
这两个人是去琼州支援过的郎中,还在油谷县给县令夫人治过病,稍一调查就有眉目。
沈桃见赵固神色不像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于是乘胜追击。
“大人,我叫沈桃,他叫蒋怀。对了,现在留在琼州的宋文墨大人与我是旧识,你可以找他打听我的事!
这个蒋怀也好打听,鼠疫就是经他之手确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