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出发前就已经知道琼州的状况,也做了些准备。
他们拿出棉被裹在马身上,又给它四蹄裹了棉套,如此这般,马蹄才不至于冻伤。
起初雪只是没过脚,又行了半日,雪深没过膝盖,前面有深深浅浅的脚印和车辙。
大雪开始飘飘洋洋,只一个时辰不到,就将这些痕迹抹去。
饶是沈桃穿得厚,还裹了羊皮大衣,可坐在马车上长期不动,还是冷得发抖,露在外面的睫毛都结了霜。
蒋怀的手腕和脚踝露在外面,冻的红肿。他盘膝坐在车厢里,尽量把裸露的地方夹住。
沈桃实在看不下去,将没穿过的棉衣袖子和棉裤腿剪了给他套手腕脚踝上,才不至于冻伤更严重。
夜色渐浓,得尽快找地方落脚,就算找农家借宿也可。
这里不比辽山脚下有山遮挡,若是就这么睡上一夜,第二天八成一半人都醒不过来。
就在他们煎熬之际,一队穿戴厚实的人迎了上来。
“这里!这里!我们是琼州刺史府派来的,专门迎接过往车队。”
怕沈桃他们不相信,还亮了刺史府的腰牌。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前面引路,陈明阳带队跟在后面。
马车行走艰难,车轮被积雪阻挡,护卫不得不下来推车。
脚踩在深雪里,不一会儿就冻得没了知觉。
好在马车很快行上主路,雪路被提前清理过,车速加快。
临到天黑,一行车队来到庄子前。
这应是大户人家空置的庄子,周边不仅有良田,还有许多果树。因挨着进琼主路,被官府暂时征用。
车队一进院儿,就有官兵模样的人接替沈桃他们牵走马车,去一边安置。
院子中央生了火,一口大铁锅里翻滚着棕红色的汁水,生姜的味道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散。
院中管事人大喊:“新来的都到锅前排队,行走一路辛苦,喝些姜汤驱驱寒!”
陈明阳道:“你们先去排队,我和他们交接一下货物。”
护卫赶紧往火堆旁跑,伸手烤火。
管事:“不要围在这里,去后面排队,每个人都有份!”
一路行来没有半点热气,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火堆,大家都舍不得这点暖意。
就算被人驱赶,还是厚着脸皮多待了片刻才开始排队。
蒋怀嘶嘶哈哈地在原地跳来跳去,“啊啊啊,早知道不来了,这也太冷了!”
沈桃:“这你还穿了我的棉袄呢,你来时可就一件单布衫!真佩服你有勇气,啥地方都敢闯。”
姜汤分发得很快,人手一碗,大家就躲在被风的墙根底下喝。
沈桃喝得很慢,双手抱着热碗暖手。
她和蒋怀正在说笑,就见一个衙差打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衣服
“谁是郎中?站起来。”
高矮胖瘦丑五哥站起来,沈桃和蒋怀也分别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