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双眼尖细上挑,官威浓重。
他高高站在马车上,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就那么斜睨着几个商人。
他那高贵的眼神,就好似商人如蝼蚁般卑贱。
大月皇朝虽没有士农工商这样的排名,但商人的确比不得当官的高贵。
几个商人瞧对面是官身,也都低头拱手。
马车上站的,不是外号冯小眼的冯家照,还能是谁?
他冷哼一声,“本官乃孟蒲县县令冯家照,现来屏县找县令徐以德大人商讨公务。
速速将马车停靠到一边,让本官先过去。耽误了公务,小心本官问你们的罪!”
商人心中有气,却还是强忍下,挥手让马夫把车往墙根靠,放冯家照的车离去。
冯家照见商人知趣,便钻回车里。
马夫得意洋洋地甩鞭,马儿吃痛,快速行去。
周围人议论纷纷,“这孟蒲县的县令好大的官威!”
“这一对比,倒是我们的徐大人亲民!”
“呸,什么东西!”
徐以德不好追着马车喊冯家照,只好看着他的马车往县衙行去。
停顿一会儿,徐以德决定先安抚商人,再回县衙。
等他到了近前,却见那几个商人已经被百姓围住了。
他们有人从菜篮子里拿鸡蛋塞给商人,有人把买的菜送给商人。
还有人替冯家照道歉。
“大老爷别气,那人不是我们屏县的,不懂我们屏县规矩。
我替他给你们道歉,可千万别因为他,就对我们屏县失望啊。”
“就是就是,我们屏县的县令徐大人最是亲民,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商人没想到百姓这么热情,手里抱着满登登的东西,笑道:“老乡们,我们都知道屏县人是好样的。
谢谢你们安抚,我们心里都记着呢!”
有人发现藏在人群中的徐以德,大喊道:“说县令大人到,县令大人还真到了!”
徐以德挤进人群,冲商人拱手作揖。
“是徐某的错,让几位受了委屈。
这样,几位到四方客栈入住。
无论你们在屏县待几日,衣食住行我们屏县包了。
权当是给你们赔罪!”
徐大人的表现,和刚才那位冯大人的表现,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也让人对屏县升起更多好感。
百姓也与有荣焉。
徐以德处理完街上的事,急匆匆地赶回县衙。
一进衙门,就有衙差来报,“徐大人,孟蒲县的冯大人来了,现在正在偏厅等您呢!”
“知道了,我去换个衣服。”
徐以德换官服时,冯家照正在偏厅等候,屏县的县丞正在接待他。
“冯大人,您稍等片刻,徐大人外出视察民情还未归……”
“徐以德倒是清闲,整日可以出去闲逛呢。
今日来你们屏县,倒是和往日不同。借着我们孟蒲县的光,你们屏县发展的真不错呢。”
这话明褒暗贬,讽刺屏县借了孟蒲县的光。
这的确是冯家照能说出来的话。
毕竟他所在的孟蒲县富庶,而屏县贫瘠。
每年孟蒲县上交的税银,比屏县多不少。
他在刺史王大人面前都可以挺直腰杆,损徐以德几句又怎么了?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他和徐以德同级同品,他照样能打压他。
没办法,谁让徐以德摊上屏县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徐以德穿好官袍,又故意多等了一会儿才赶往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