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这个暴脾气当时就压不住火了。
她急匆匆地往外走,还在院子捡了把斧子,像是要与人拼命。
二师兄一跳老高,飞跑出去把她拽住,“宁宁,你干啥去?”
“我劈了那不要脸的东西!
想走?谁拦他了?还偷偷摸摸顺走定金!
他要是不把定金还回来,你看我不一斧子劈死他!”
陈木头平时不爱说话,但发起火来大家都怕。
他厉声斥责:“给我回来,大人的事哪儿轮到你插手了?
坐下吃饭,吃完饭回房反省,还反了你的!”
二师兄抢过斧子扔在地上,拉扯陈宁进屋吃饭。
陈宁委委屈屈地吃了半碗,就回了房间。
房门摔得砰一声响。
乔氏想起身去安抚。
陈木头冷冷道:“别管她,她今年都十六了!
你在她这个岁数都嫁给我操持一个家了。
她倒好,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晚饭在郁闷中结束。
陈木头洗涮一把就回屋了,坐在油灯
边量边画图。
乔氏收拾完碗筷也进了屋,她小声问:“今天去商量得怎么样?”
看陈木头并不搭话,她以为这事黄了,就安慰道:“没商量成也没关系,要不然明日你做上几个成品,我去早市上卖。
咱的东西用料扎实也经用,我不信还卖不出去。”
陈木头默不作声,从怀里翻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乔氏。
乔氏皱眉接过,打开一看愣了。
“老头子,你咋有这么多银子?今天的事谈成了?这是那姑娘给的银子?!”
陈木头点头,“这是七十二两定金,你好好收着。
剩下的一半交货时结清。”
“乖乖!做啥东西要这么多银子?”
陈木头指了指桌上的样品,“就这些,每样做两千多个。
明儿个我得让徒弟们一早就出去,把三子他们都叫回来帮忙。
回头这些银子还要分他们,你可千万别给弄丢了。”
陈宁在屋子猫了好久也不见爹娘来批评她。
她在绣坊闹了那么大的事,她也理亏,所以想主动找爹娘认错。
她披着衣服走到爹娘房门口,就听陈木头说,“唉!人家让咱们挂个牌子,叫木匠联盟。咱做不过来的活,让其他木匠来做。
人家还说让咱找个机灵可靠的人做管事。
可你瞧咱们这几个徒弟,倒是机灵,可他们大字不认识一个,如何能写写算算管明白事呦。”
陈宁一听,这机会来了啊!
师兄弟们不认识字,可她认识。
他爹教的。
她能当这个管事人!
她嘭地一下推开门,“爹!我能当管事人!”
陈木头皱眉,“宁宁别闹!你见谁家姑娘抛头露面?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又是嫁人嫁人!不嫁人我就活不了了?
咱村那些个嫁过来的姑娘,哪个不是被婆家使唤得脚不沾地?
孩子生了一窝又一窝,吴老二婆娘还难产死掉了!
我不嫁人!我就要当管事!我还要和你学木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