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有章看村民闹得凶,心里直打鼓。
若是没人干活,翠柳山庄还真撑不下去。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贺有章安抚村民道:“各位稍安毋躁,稍安毋躁。
我贺某从未想过不给大家发工钱,只是我已两月未还全通银号的银子。
若是再不还,他就要收走我的房子,变卖我的家产。
到那时,我也没有心力再经营翠柳山庄。
不如这样,我先支付你们一半月钱,剩下的我还给全通银号。
下月盈利,我保证把欠的银子一并还清,可好?”
村民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贺有章不在,他们私吞了不少的银钱。
若是翠柳山庄干不下去了,他们上哪儿赚银子去?
随便占两个游客的银子,就比他们干一个月的工钱还多。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
当即就有村民表态,愿意与贺有章共进退。
贺有章还当是自己的鸡血管用,心中美滋滋的。
他给每个村民发了两百个铜板,暂时安抚住他们。
随即,贺有章带着剩下的六两银子,急匆匆赶去全通银号。
好巧不巧,他在全通银号门口遇见了谢言。
平日现银都是老六叔在管。
可山上的事实在多,老六叔忙着招待客人,就委托谢言来全通银号存银子。
谢言一身白衣,正是贺有章宴请那一日的衣裳。
因为整日忙碌,白色的衣服袖角都磨黑了。
贺有章高傲地扬起下巴:“数日不见,谢兄风采依旧啊。”
嘴里说着谢言风采依旧,可余光却一直瞟他衣服上的脏污处。
奚落之意明显。
谢言知道贺有章的窘迫,也不道破,只轻飘飘回了句:“小家小业,自然不如贺兄风光无两。”
言罢,谢言迈进全通银号的大门。
谢言这些年过得凄惨,全拜贺有章所赐。
即便谢言已经失去科考资格,四处给人当账房先生糊口,贺有章还是没饶过他。
隔三差五就把谢言舞弊的事,找人往他干活的地方传一传,害他丢掉活计。
按照贺有章的推断,谢言定是穷困潦倒,所以才会来银号,十有八九是来借银子的。
就谢言家那偏僻的农家院,全通银号都不一定能看上。
贺有章抱着看戏的心态,跟着谢言的脚步进了银号。
谢言进门后直奔大堂的何管事。
何管事面容和善,自带三分笑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何管事的笑只是礼貌,并无多少真心。
谢言低声与何管事交谈两句,何管事就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领着谢言往后堂走。
贺有章心中疑虑更甚,跟着谢言就要往后堂冲。
后堂可是银号的重地。
没有专门人领着,根本进不去。
贺有章刚迈出两步,就被两名打手拦住。
他们凶神恶煞地盯着贺有章,吓得他冷汗连连。
贺有章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就有其他人来迎接。
“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