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磕磕绊绊地说:“青山回来了啊。”
赵青山黑着脸道:“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我婶子会趁我不在家,如此强硬地管我家借钱呢!”
赵青山说话时,用力地捏着拳头,捏得骨节咔咔作响。
秦氏害怕了。
赵青山的爹娘去世那年,他都二十岁了,还没成亲,翠兰刚刚十二。
兄妹俩见天扎在田里侍弄庄稼,秧苗长势喜人。
秦氏看得眼热,就撺掇她男人秋收时去抢收。
对外声称赵青山兄妹没了爹娘,叔叔过继他们来养,收他们的庄稼理所当然。
等粮食收到自己仓里,再寻个由头把赵青山赶出去,让赵翠兰在家干几年活嫁了,再收份聘礼。
刚收了一亩地,赵青山就赶来了,挥着拳头,差点没把亲叔叔给打死。
这么多年过去,赵青山攥着拳头打人,手臂上肌肉爆出的模样,还是秦氏的噩梦。
秦氏慌张道:“哪儿有的事,我这是来借,要是没有,婶子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是夜。
秦氏和男人赵大牛歇下。
秦氏在枕边吹小风:“大牛,我今天碰上翠兰了。”
赵大牛:“碰上她咋了?我告诉你,你少和她掺和。她让人给休回家,名声差着呢!
要是搅和在一起,没姑娘敢往咱家嫁。”
秦氏阴阳怪气道:“翠兰现在可牛气了,自己能赚钱,还能贴补她哥嫂。
今天她背着一个包裹回来的,后来我在赵青山家看到了,包裹里装着大小一样的木块。
我拿一个看看,没想到李氏宝贝的紧,赶紧过来抢。
那木块,肯定有问题……”
赵大牛一听,炸毛了,噌地一下坐起来,一巴掌打在秦氏脸上,把秦氏打懵了。
她眼里噙着泪,不可置信道:“你打我?”
赵大牛这一巴掌打得虽然脆响,其实没用多大力气,就是想吓唬吓唬秦氏。
看见她掉眼泪,赵大牛心里不落忍。
可婆娘不收拾就不长记性,赵大牛冷着心肠道:“以后少去招惹赵青山!他小子下手没个轻重,当年差点没把我打死!
都闹到官府了,这小子一口咬定我是偷粮食的,他打小偷没错。
他啥事没有,我挨打丢了半条命不说,还被当官的劈头盖脸骂一顿!
我告诉你,没事别去惹赵青山,要不然我还打你!”
秦氏捂着脸,弱弱地说:“知道了。”
只是她眼睛里闪过的恨意,不但没消减,还愈发浓重。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看人家哪儿哪儿都碍眼,然后赶走了。
后来人家赚钱了,自己花自己赚的,却把她难受坏了。
觉得人家赚到的,都该属于她。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变态心理。
要是有这种病,那得早点治,否则害人害己。
李氏带着两个孩子忙活了一下午,才把翠兰送来的木块全部磨光。
赵青山干完地里的活,又赶去黑风寨送木块。
此时,黑风寨的人正在学习。
赵青山踏着月色而来,翠兰远远瞧见他,笑着喊,“哥,你来了!”
山虎偷偷地看赵青山。
赵青山指指正在学写字的人,压低声音问翠兰,“没耽误你吧。”
翠兰:“没耽误,我已经学会了。”
“东家呢?”
翠兰拉着赵青山的袖子,“走,哥,我带你过去,正好也能看看小风。
东家这会儿正抱着小风呢。”
两人来到沈桃房门外,隔着门听到小宝宝被哄得哈哈大笑。
翠兰敲了敲门,“东家。”
沈桃抱着赵小风开了门,“哦?是青山兄弟。快,进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