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越吵越凶,他对我娘说出越来越多不敬的话,我实在气不过,就动手打了他。”
王本事听完,长长叹息。
王小江还在气头上,继续道:“肯定是我打了钟平,钟氏自觉嫁给我爹无望,这才狮子大开口,管我爹要一大笔银子!
不行,我要去找她理论!”
王本事一把拉住儿子,“你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吗?”
冯茗和沈桃对望。
事情的起因竟是如此。
别说王小江,换作别人,死去的娘被人一直辱骂,也会受不了动手的。
冯茗道:“王叔,今天这事其实也有别的做法,就看你的态度了。
听小江意思,这个钟氏似乎对你有意。
若你也对她有意,可以找人说合一番。
仇人变亲人,这事自然而然就化解了。”
王本事还没表态,王小江就呸了一声:“我爹不可能喜欢她!钟氏不讲理!
钟平小时候,但凡抱怨一句谁的不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上门去与人吵闹。
我虽平日与钟平一起玩儿,但是我从不敢惹他。
钟平也被惯坏了,为人很是嚣张跋扈,和地痞流氓似的。
钟氏是看钟平快到成亲的年岁,她拿不出钱,所以把主意打到我爹头上,我爹性子软好拿捏……
她若真进了我家门,我家定会鸡犬不宁。”
冯茗听完,转头看向王本事,“王叔,这是你后半辈的事。儿子再好,早晚也要成家立业,还是要看你个人的意思。”
王本事皱眉道:“小江说得对,我也这么认为,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冯茗听完就明白了,起身道:“既然王叔对钟氏无意,请人调解也不成,就只能去报官了。
王叔我得先和您说,小江虽然有理,但是他动手在先,听他意思,打得还不轻。
就算到了官府,这银子您还是要赔。
咱们就是让县老爷给判个数额,不能任她狮子大开口。”
王本事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让官老爷做主。”
冯茗、沈桃带着王本事和王小江往县衙去。
县衙门口守卫的衙差认出冯茗,刚想开口,冯茗就摆了摆手。
衙差也是人精,没再多言。
冯茗一进大堂,就开始喊:“求青天大老爷做主!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老实了一辈子的王本事第一次上堂,吓得两股战战,拉着儿子一起跪下,附和冯茗小声地说:“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王小江比他爹有胆量,一声比一声呼得高。
正在休息的徐以德被衙差叫醒,他起身,衙差立刻狗腿地给他整理衣服,又替他戴上官帽。
县衙主簿也夹着案册,急匆匆赶到堂上。在堂下一方小桌后坐定,准备记录。
衙差站在过道两侧,威~武~地喊起来,让大堂更加庄严肃穆。
王本事抖若筛糠。
徐以德挺着大肚子,慢悠悠地坐上高位。他刚想问堂下何人喧哗,结果一撩眼皮看到了冯茗。
冯茗也抬头看他。
两人目光对视,互相挤眉弄眼,好似在发电报。
徐以德发的是:冯茗你这是啥意思?又弄什么幺蛾子?
冯茗发的是:舅舅你没看出来吗?我带人来申冤,请你秉公办理。
徐以德啪地一拍惊堂木,“来者何人?”
王本事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草……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