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在宋国极受重视,尤其是皇城江都,若无重大事故,城门不闭,坊市不歇,繁华热闹直隆重到后半夜才会停止。
此时明月高挂中天,路上人口渐稠,男携女眷,女带儿小,一个个喜气洋洋,欢声笑语,正值热闹时刻。
彩龙绕路长行,花狮子路边逗耍,猴子翻跟头,变脸耍把戏,打锣的,敲鼓的,咚咚锵锵。
花婆婆,扭腰舞善,老公公,躬背摇头。扮小丑的油彩涂面,装天仙的花布缠身,寿星祝寿,禄星祈福,时时烟火冲天而起,五颜六色,噼噼啪啪的响,端的欢乐非凡。
傅雪莹忽道:“梦昭哥哥,你说那个唐太尉是不是个大坏蛋?”
云梦昭有些莫名其妙:“那还用说,当然是了。”
雪莹又道:“大坏蛋就是大贪官,那你说他家里是不是有很多宝贝?”
云梦昭更加稀罕:“这妮子闹着要看花灯,怎么突然怪怪的,她一向心直口快,这可不像她。”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凌轩,江心瑶,翟斌也是讶异的望着她。
傅雪莹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说道:“我想当侠女,你跟不跟我?”
“侠女?”
云梦昭一时愣住了,知道她古灵精怪的在打唐义真的主意,却猜不透她那小脑瓜子在鼓捣些什么。
傅雪莹笑道:“是啊,收拾大贪官一定很解气,你看他今晚嚣张那样,这口恶气,你能咽的下?”
云梦昭不想跟她绕弯子,说道:“有什么主意你尽管说出来,整的我跟猜谜语一样。”
傅雪莹笑道:“是这样的,我这样想,咱们正好有个贼偷在,去偷他一家伙,你看怎么样?”说着望着翟斌。
“你……你说我呀?”翟斌愣了愣,指着自己鼻子道。
傅雪莹坚毅的笑道:“怎么样?你敢不敢?”
翟斌吓得心悸乱跳,只觉忒不可思议,说道:“你疯了吧,我只是一个小贼偷,勉强养家糊口的,你叫我去做这么大的案,不是要我命么?”
叶凌轩和江心瑶也是惊讶异常,只觉得傅雪莹的胆子当真大的无知,简直是不知深浅的异想天开。
叶凌轩道:“傅家小妹,你这想法可真不是闹着玩的,那太尉府岂是说偷就能偷的?今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一个大头和尚就那样厉害,梦昭差点就招架不住,那太尉府还指不定豢养了多少高手呢,你不是老虎嘴上拔毛,自找死路么?”
翟斌道:“是啊,这活一般人真的干不来,我看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民不与官斗,咱安安生生的不是挺好么。”
傅雪莹气恼的不屑道:“哼,区区太尉府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般人干不来,本姑娘就不是一般人,我偏要闯一闯,看他一个手下败将怎样个厉害法。”
短暂的接触,都知她尽管生的天生丽质,但性子却犟的跟驴一样,谁都难以劝住。翟斌用手臂碰了碰云梦昭的手臂,使了个眼色,叫他想想办法。
云梦昭爱她如珍宝,敬她如祖宗,她连她爷爷的话都不听,谁能管的住她?他又有什么办法?只得顺着她的意。
在今晚听了雷烈的话,尽管只是没有证据的猜测,但雷烈分析的头头是道,八九不离十,他爹爹当年应该就是被尤明龙所陷害,而尤明龙是唐义真的人,所以说他爹被害跟唐义真脱不开干系。
云振南在北狄深受恩待,更添养了他云梦昭,他有一个温婉贤淑的母亲,他的生活虽有所不顺但却不失美满幸福,然而这些并非唐义真有意授受,而是他爹爹自身的福缘所得,唐义真的本意还是构陷他爹,所以北狄的一切与唐义真没有半点关系,是非功过他云梦昭还是拎的清的,他不恨他爹爹降了北狄,恨的是唐义真的陷害迫使他爹降了北狄,心里思量,一横,向傅雪莹道:“既然你想干,那我就陪你一起。”
“啊?你们……”
云梦昭的这一突然变故令得叶凌轩和翟斌猝不及防。
云梦昭不知道叶凌轩是怎么想的,江心瑶是个女子,没有半点武艺,胆子又小,他可以不予计较。但雷烈说的很清楚,他们的父亲当年受了唐义真的陷害,更使叶凌轩的父亲客死他乡,而他却无动于衷,这种伤疤不能去揭,叶凌轩既然不做声想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不能勉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