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真符大是得意,狂笑连连,这些正道的鼠辈只骂他被魔主染化,群起攻之,但生死相战之时,又都畏手畏脚,谁也不敢被魔主魔意沾染,着实可笑之极!
魔符魔光大潮挪移虚空,尚有无数符箓早已渗入虚空之中,游走无方,隐现无常。魔性之物虚无缥缈,但早已渗入每一道符箓之中,只要有一枚魔符撞入归墟大渊,就算只有虫豸大小,赤真符也有把握立刻让藏真老道这厮尝一尝魔主的无上魔威!
藏真道人暗骂连连,极力收拢归墟大渊法力,正面斗战他有九成把握将赤真符死死压制,令其翻不了身来,但一旦涉及无始魔主那个层次的魔性运化,便要避其锋芒,如遇蛇蝎!
无始魔主统领一切天魔、魔道,魔威浩瀚无极,唯有佛门定觉如来能与之媲美,就算只有一丝魔性降临,一旦沾染,必有不测之祸临身,此无关功力悬殊与否,而是双方境界道行差距犹如天壤,根本反抗不得!
饶是藏真道人极力收缩神通,但那归墟大渊早将势头铺展开来,岂是轻易可收回的?赤真符又是处心积虑已久,不过数息之间,魔符狂潮已有头浪打来。
眼看就要拍入归墟大渊法相之中,藏真道人惊叫一声,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一声佛号,宝焰光王佛催动法相,竟是拦在魔潮之前!
那报身佛双手合十,喝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竟是摆出一副以身饲魔之态。
赤真符大喜叫道:“这是你自家寻思,怪不得老子!”若能用魔主魔念将这厮魔染,价值还在藏真道人之上,染化了戚泽,就等若染化此界气运,正道中人再无翻盘之机!
藏真道人暗松一口气,趁机将归墟大渊法相收回,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宝焰光王佛独面漫天魔光狂潮,身外大旃檀功德佛光舒卷之间,面上蒙上一层宝光,无始魔主魔念藏于地火魔宫之中,要渡过魔劫,必定要处置此物,赤真符作为魔主眷属,所携带的魔性不知深浅,正可借机窥测一二。至于被无始魔主魔染么,宝焰光王佛早就暗诵定觉如来佛号,咱也有大腿!
无量魔潮前赴后继之间,已将宝焰光王佛法身吞没,潮头高涨低回,唯有点点功德佛光宝焰透过魔符大潮闪动不定。
藏真道人暗叹一声,也有些佩服宝焰光王佛的勇气决断,随即又将归墟法相祭起,宝焰光王佛毕竟是大菩萨境界,就算有无始魔主染化,也必能抵抗一阵,足以为他创造战机!
藏真道人心念如电,在无尽魔潮之中寻觅赤真符一点元神真灵,就算太乙级数,元神真灵亦是最大弱点,只消将之打灭,自可斩杀赤真符!
藏真道人自视颇高,既然答应宝焰光王佛出手,绝无半途而废之理,何况此是宝焰光王佛以身饲魔,才造出的战机,绝不可浪费!
就在藏真道人苦苦寻觅赤真符真灵之时,忽听赤真符发出一声怪叫,又是惊讶又是骇然,叫道:“你怎的不受魔染!”
原来无量魔符将宝焰光王佛吞没,其中魔性自然汇聚,要染化其真如佛性,赤真符是魔主眷属身份,却用自身功力魔性发威,无始魔主何等伟岸孤高,岂是区区一个太乙能随意遣动的?
只要赤真符自身魔性侵入宝焰光王佛真如佛性之中,想来无始魔主魔性也会注意到这块可口的肥肉,定会主动出手。
谁料赤真符操控魔符大潮,却被功德佛光宝焰生生挡住,又被功德之力狠狠炼化,这也不提,令赤真符惊惧骇然的,却是本命元神之中那一道无始魔主魔性,分明已感应到宝焰光王佛真如佛性所在,却坚如磐石,绝无转移,更别提主动出手去染化!
这如何可能?又是怎么回事!赤真符一时大脑宕机,有些转不过来,随即则是升起阵阵惊恐之意,连无始魔主都对宝焰光王佛无动于衷,要么是不感兴趣,要么是那秃驴身上亦有不亚于魔主魔念的手段!
宝焰光王佛身在万顷魔潮之中,自有道道佛光宝焰团团虚转,将魔符大潮逼退在外,丝毫也侵入不到内圈之中,佛光宝焰反去灼烧炼化魔潮,现出佛法微妙大义,克制魔头。
魔潮临体之时,宝焰光王佛感到一股深沉冰寒之极的气机在法身之上一扫而过,似有一位高企无边、伟岸绝伦的人物隔着无穷星辰,于宇宙之外看了他一眼!
那一位大能人物自然便是无始魔主,号称万魔之首、万魔之魔,统御无穷天魔,位于此方宇宙最顶端之人物!
只一道淡淡目光望来,宝焰光王佛已觉心魔大起,念头污秽,本已打磨的清净无暇的真如佛性,须臾之间已遭了魔染,更有无上魔火生自佛光宝焰之中,消磨功德之力,诱他堕落入魔!
只一眼之力,几乎将宝焰光王佛毕生修行尽数毁去,以四地菩萨之道行,竟无丝毫抵抗之力,眼看就要被染化成魔,毕生修行化为流水。
忽有一点佛光自真如佛性之中生出,佛光如豆,微微摇曳,其中却似含有一方大千世界,世界之内一座无量高山撑起,山顶一座摩诃寺,寺中一尊如来正自微笑说法。
定觉如来!
无始魔主要魔染宝焰光王佛,终于引动佛陀出手。那佛陀所发光华如宝盖、如祥云,震动三千大千世界,佛光普照之间,宝焰光王佛浑身一轻,已遭魔染的真如佛性归位,重又绽放光明,佛光宝焰中的无上魔火亦自消灭无踪。
那如来在摩诃寺中呵呵而笑,与无始魔主目光对视一眼,随即双双隐去!
霎时之间,佛光不见,无始魔主不存,一切犹如不曾发生,唯有佛光宝焰与魔符大潮仍自激斗消磨!
宝焰光王佛心下一定,暗道一声:“好厉害!”无始魔主乃是道真之境,但只凭一眼就能令他落入魔境,心魔丛生,这般境界当真至高无上,根本无从揣摩,无从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