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引桥迷瞪着睁开眼。
眼前微弱的光亮竟是也将她的眼眸晃了晃。
下意识伸出手。
“还活着？”
“当然还活着。”
话音落下，边上便是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顾引桥心中一惊。
下意识想要起身，但腹部骤然一阵剧痛，竟是将其压住。
“别乱动，他好不容易给你续上的命，如何便能这般丢了？”
此时说话那人也走到自己身前。
顾引桥这才认出，是许云锦。
一时间脑袋剧痛。
自己晕倒之前的记忆，好似都化作碎片一般，凌乱不堪。
越是试图想起，越是头疼不已。
“别想了。”
许云锦此时也看出她的窘迫，将身上的水囊递了过去。
顾引桥接下喝了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两天。”
许云锦扯出一抹笑意回答。
这话倒不是假的。
眼看她此时也是疲惫不堪的模样。
光是两只眼睛下方的漆黑，便浓厚至极，好似是墨水一般，便能看出端倪。
毕竟二人在这里沉眠了两天两夜，她也在这里足足盯守了两天两夜。
虽然对于一名时常上战场的大将来说，两日不睡算不得什么。
但若是加上先前岭上一战，便
是足以看出她此时的疲惫。
“谢谢。”
顾引桥自然也明白。
自己晕倒这段时间，定然是许云锦一直在这里看着自己。
因而道谢。
“不必谢我，谢他才是。”
闻言，许云锦只是笑笑，随后侧身让开一道位置。
露出后方依靠在树下，好似睡着了的李君言。
“君言？”
在看到他时，顾引桥显然一愣。
而后又想起先前自己醒来之时，许云锦所说的话。
“你是说……是君言救了我？”
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
毕竟顾引桥在晕倒之前，仍旧只记得李君言已经身死的事情。
甚至她将这人带到这里，便是打算给自己与李君言一同埋葬在顾应秋身边。
此时听到这话，一时间确实反应不过来。
尤其是天寻香的药效还未完全消退。
便是被许云锦搀扶着走到李君言身边坐下。
在探查清楚后者的鼻息之后，眼眸一酸，便是止不住流下泪来。
将自己的脸贴在李君言脸上，一只手摩挲着另一侧脸颊。
低声啜泣。
“没死……没死……”
“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没死，不过确确实实，是李君言救了你。”
回想起两日之前李君言治
疗之时血腥的场面，许云锦至今有些头皮发麻。
此时也并未抗拒顾引桥坐在李君言身边。
先前后者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她对李君言的情分。
此时许云锦也不会做这个恶人。
只是坐在边上，将两日前的事情如数告知。
“开膛破肚？”
这么离谱的治疗手段，她也从未听闻过。
按理来说，被这般做的人，早就已经死了，但如今自己却仍旧生龙活虎。
微微掀开衣摆，下方还有一道大约半个手掌宽的伤疤。
也算是许云锦之言的一些论证。
不过再离谱的事情，放在李君言身上，顾引桥也觉得自己未必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