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头,吴府。
吴良的葬礼已经结束了几日,但灵堂还不曾裁撤。
此时深夜,吴谋独自站在灵堂之中,看着比自己还先放上神台的吴良灵位,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沉默许久之后,这才终于开口道。
“良儿,你终究还是太傻了。”
“这朝堂的水,不是你能够淌得了的,那些人都是不知混了多少年的老狐狸,莫说是你,就算是为父,也需小心谨慎。”
说着,举起手中酒杯,一口饮下一半,随后将剩下一半,倾洒在灵位之前。
“你娘这些日子,一直都不曾能好好睡上一觉,梦里都在呢喃你的名字,如今已是消瘦了不少,你若是真有灵,便托个梦,让她好好休息。”
“为父答应你,定然会将那些个害死你的人,一一都送上你的坟前赔罪。”
“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让为父与你陪上一杯酒。”
“好走。”
吴谋的语气极为诚恳,眼中似是还有泪光浮现而过。
听起来倒是个情深义重的老父亲模样。
只是全然让人忘记了,下令杀了吴良的人,正是他自己。
“许文,魏晨,李君言。”
吴谋轻声念着三人的名字。
当初之所以如此狠下心来杀吴良,不过是因为后者被许
文盯上。
要证明吴谋的忠诚,还有什么比他的亲生儿子更为确凿?
所以许文在门外找到吴良的那一日起,吴谋就知道,这个孩子一定会死。
他不死,自己的一切谋划都会成空。
如今布局已经结束,是时候与那些个仇家,好好要一笔账了。
“公子若是在天有灵,知道大人如此伤心,定然会难过,大人节哀。”
正当吴谋感慨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转头看去,正巧便看见一名参将不知何时,便是出现在自己身后。
吴谋强行压下心绪,做出平日里的模样来,问道。
“岑鱼那边情况如何?”
“已经办妥了。”
那参将颔首道。
“正是岑将军让小人前来报信,突厥使团都已经救出,正在赶往宣昭门的路上,岑将军还按照大人的吩咐,让众人在远处多等候了些许。”
“是吗?那就好。”
吴谋冷笑道。
但看着参将欲言又止,还是说道。
“可是有何不解?”
“是。”
闻言,参将微微颔首,满是疑惑道。
“大人,李君言已经拿下占不花,只怕早晚会追查前来,此时时间紧迫,为何不让岑将军快马加鞭,反而还要自行耽搁些时间?”
话音落下,便看见吴谋走到一旁的椅子
上坐下。
端起酒壶,整个往嘴里倒去。
一口喝了个痛快,这才冷笑出声。
“李君言的速度很快,若是他带领神机营,不管如何,都会比全是文臣的使团先一步到达宣昭门外。”
“此时让岑鱼过去,定然会与他撞上。”
“之所以晚一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薛鄂,别让老子失望,多少也要给李君言点麻烦才行。”
吴谋笑着。
他料定前往袭杀李君言的人,必然会是薛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