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殿外。
李玄武站在台阶上,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阻止了正要通报的宫女。
缓步走入宫内。
下朝之后,李玄武并未前往御书房办公,径直来到了中宫。
却并未见到公孙皇后的身影。
问了里头的宫女,才知晓公孙皇后正在后院。
前往之后,这才看到一道人影在给后院花草浇水。
李君言说此处的花草有害皇后身子之后,李玄武便将这里的东西,在前者指导之下,几乎都换了个遍。
虽然看上去不太美观,但只要对公孙皇后无碍就行。
远远看着,那道身影,似是比多年前清瘦了许多。
算一算,公孙皇后自打与自己起兵以来,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月。
苍老是在所难免之事。
李玄武上前,将一件披风放在公孙皇后肩上:“小心些,这些日子仍是有些凉,别伤了风寒。”
“臣妾倒是希望受了风寒,还能与言儿见一见。”
公孙皇后早早便察觉到李玄武接近,当下头也不回,只是略带苦涩道。
听到这话,李玄武便知道公孙皇后怨气不小,苦笑道:“妹子,真不是朕故意不让你们见面。”
“如今言儿的处境危险异常,黎王,老二,还有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若是你时常与
言儿见面,反倒害了他。”
“这点事情,臣妾不是不知晓,但终究是臣妾的儿子。”
“明夜寿宴,便能看到他了。”
“这般日子还需要多久?”
李玄武正安慰着,忽然被公孙皇后打断。
后者扭过头来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是臣妾的孩子,却连见一面都这般困难?”
“帝王家的孩子,便是他们的原罪罢了。”
话音入耳,李玄武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若非他们是帝王家的孩子,大概便不需要接受这种事情。
李都黎也好,李君言也好,都不过十几二十岁的年纪。
却日日困在权势之中,整日在生死之间来回游走。
“陛下,臣妾没有别的要求,也不关心接下来是谁继承大统,唯有一件事,不管陛下怎么安排,臣妾的孩子不能出事。”
公孙皇后的语气从未如此锋利过。
以至于李玄武都有些诧异。
也是,多年来,公孙皇后都是一副温婉恬淡的模样示人,也是李玄武的暴脾气出现之后唯一能压制下来的人。
以至于世人已经忘了,当初的公孙皇后,也是清源公孙家,杀伐果断的长女。
“朕知道,你安心休息便是。”
李玄武深吸一口气。
“明日夜宴,朕会当众宣布
言儿的身份,把本就应该是他的太子之位,还给他。”
说着,扭头看向远处渐渐升至半空的灼日。
之后的结果如何?谁知道?
李君言如今已经在朝中权势滔天,老二,黎王,一时半会应当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这样也好。
以这孩子的心性能力,足够让大周江山继续稳固下去。
李玄武老了,也是时候退居二线,与公孙皇后安养天年。
为李君言铺了这么多的路,是时候休息。
公孙皇后默然。
她也不知道李玄武的话是对是错。
但这也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另一头。
李君言一挑眉毛:“吴公的意思?”
随后将那银票塞回何秋手中。
“何大人拿回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