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言如何会不明白左因的心思?
看着似是在给自己鸣不平,但却是定要将那杀头的罪,放在邵河脑袋上。
后者不过是个摊贩,一辈子这般活着也并无不好,偏生便与李君言沾上关系,成了他人开刀的物事!
李君言说过会保他性命,自然说到做到。
而后这番猖狂至极的话,顿时令朝中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左因连忙说道:“李大人,莫要如此!”
“怎么?那宅子早在邵河为官之前,本官见他可怜,便送于他一家老小,这一点也要被人斥责?”
魏韬道眯起双眼。
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李君言以往虽然也有少年意气的一面,但终归是进退有度,分寸得礼。
如何今日便成了这般狂悖模样?
莫不是自以为在沙场上立了些功劳,便觉得自己个儿是天下至尊了!
一念至此,魏韬道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说道。
“李大人,话可不是这般说的。”
“邵河收受宅邸,不管是在为官前后,这样做便是欺君之罪,有罪,便可以按罪论处。”
“左侍郎也是为了你的清誉,如今你如何不识好人心,将那祸事自己背上便算了,还要出言羞辱群臣?”
“可曾将陛下放在眼中?!”
一番义正言辞的声讨,顿时引来群臣的附和。
他们本就对李君言的话不
满至极。
奈何如今李君言在朝中风头正盛,不宜与之为敌。
正巧有魏韬道这么个死脑筋出面,他们也乐得煽风点火。
谁料李君言只是看了一眼,随后扭头对李玄武行了一礼。
“陛下,臣后头的话,或许有些冒犯,还请陛下原谅。”
得到李玄武的默认之后,这才看向群臣。
“本官先前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魏大人,小子人在民间之时,便听过您的名号,一生清廉,身正道义,小子佩服不已,但所谓清誉,不过笑话一个。”
“李大人……”
魏韬道大惊,正要开口,却被李君言毫不留情打断。
“魏大人且莫着急。”
李君言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喝道:“方林!”
“属下在!”
昨夜之事后,方林此时再不敢起任何他心。
对于李君言敬畏至极,甚至还在太子之上。
当即便出列回应。
李君言指了指方林,对魏韬道说道。
“所谓烦琐礼教,父母清官,全然不过是用这些所谓的礼,在人心搭建高台,让这些朝中虫豸理所应当被他人敬畏!”
“你说邵河收受宅邸,犯了欺君之罪!”
“好!本官正巧执掌大理寺,你魏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其余之人可禁得住本官一查?!”
“大理寺之人过境,刚才还言之凿凿声讨邵河
的诸位,可敢保证自己干净?”
“清誉?屁话一句,这朝内朝外……”
“有几人不欺君!”
李君言喝声如雷!
一时间惊得众人无言以对。
只能瞪大个眼睛,死死盯着他,满是不敢置信。
为了一个邵河,他要与所有朝臣宣战?!
李君言疯了?!
“李卿,不必如此。”
正当场面陷入焦灼之时,李玄武这才开口说道。
“朝中众人皆是老臣,为国尽忠许久,朕都看在眼里,或许有些尸位素餐之人,却也不至于你说的这般严重。”
“那宅子既然是你早前送于邵河一家老小,事后也并不知道他被封官之事,自然便是无罪可说。”
“一切初始,皆是自张文而起,此事就此结束。”
“只是诸位好生注意一些,若是李卿查到了诸位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朕,定然不会宽容!”
“无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