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帝皇级泰坦——或者说,一架濒临死亡的帝皇级泰坦。
塞拉法克斯不是机械神甫中的一员,对他们的教义也并无多少好感,但他仍然愿意用‘活着’或‘死去’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架巨大的机械。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他眼前:通讯频道内依然一片死寂,没有新的消息提示或通讯请求,对他一直开启着的主动呼叫功能也毫无反应。
这要么意味着这架泰坦的机组已经死绝,要么就代表他们的情况非常糟糕,甚至不能接受到近在咫尺的这个通讯讯号。
无论哪一种,都不算什么好消息,可塞拉法克斯必须一试——泰坦,尤其是帝皇级泰坦,必然只会被派遣到战争烈度最高的地方,否则便是对它本身的一种亵渎。
绝不会有哪个指挥官会对一架泰坦的机组人员说,请你们去干掉那些躲在巢都里的变种人等诸如此类的话。
就算真的有人蠢到这种地步,机械教也将进行劝阻。红袍神甫们在涉及到这类尊重问题的态度上向来不会留有什么讲道理的余地。
也就是说,哪怕他到了最后只能找到一整个死去的驾驶机组,也势必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若还有一两个活人存在,那就更好不过
塞拉法克斯低下头,沿着脚下的一条小路开始奔跑。地面崎岖,哪怕已经抵达泰坦脚下,每行进一段距离也必须小心,被压塌的废墟内究竟有多少后天形成的陷阱是他现在无从得知的。
而这仅仅只是开胃菜,之后的攀登运动才是重头戏——是的,塞拉法克斯打算一点点的爬行至这架泰坦的核心所在,只要他保持谨慎,这件事就不会有多么困难。
但他忘了一件事:这里是泰拉。
“站住。”一个死寂而沙哑的声音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举起双手。”
一阵危险的嗡鸣声紧随其后地传来。
塞拉法克斯相当识趣地照做了,没有犹豫。
他抬头看去,发现帝皇级泰坦那已经平落于地面、好似一座巨桥般的左腿尽头上正冒着一朵幽幽蓝光,一个完全不起眼的黑影就在这蓝光后凝视着他,不过十几米之遥。
似乎是察觉到了暗黑天使的目光,这个影子也没有再做掩饰,而是直接站了起来。他戴着厚重的防毒面具,衣物上满是尘埃。
随着他的站起,更多的影子也从他身后出现。塞拉法克斯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他们的制服都各不相同,武器也五花八门,从激光枪到各类实弹武器应有尽有。
临时重组后的部队吗?
“报出你的身份,阿斯塔特。”那人又说道。“以帝皇的火蜂军团的名义,我命令你。”
塞拉法克斯毫不犹豫地自报家门,并主动通过动力甲的外置广播播放了一条身份验证代码。果不其然,对方很快就顺藤摸瓜地通过代码连接到了他的动力甲。
蓝光消散了,那个士兵对他点点头,行了个天鹰礼,紧接着又比了个歉意的手势,随后便再度隐入黑暗之中。他的同伴亦是如此,在这神圣的钢铁上一动不动,完全隐没了身形。
另一个声音则在塞拉法克斯耳边响起,带着沙哑和疲惫:“虽然我很高兴能在这种时候遇见一个表亲,但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塞拉法克斯兄弟?”
暗黑天使看了眼目镜右上方显示的身份编码,随后答道:“我也很想知道一位圣血天使是如何成为火蜂军团的临时指挥官的,泽丰连长。”
被称为泽丰的人笑了笑,语气已经略带笑意:“过去我很讨厌你们这套保密主义,但现在看来竟然显得很亲切”
“上来吧,兄弟,但也要做好战斗准备。滔天烈焰号的机魂正在尽它最后的一点力量为我们吸引敌人或你这样的友军,我们随时都可能要打一场新的战斗。”
我正是为此而来。塞拉法克斯想。
他默不作声地爬上滔天烈焰号的左腿,缓缓地向上行去。
与此同时,一点遥远的回音也传入了他耳边。它来自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但它是被塞拉法克斯所创造,因此仍然忠诚。
它告诉了他许多东西,例如莱昂·艾尔庄森的死,例如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以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它正在被侵蚀。
那个不速之客身怀有另一种力量,源自凛冽的寒冬和不灭的野性。失去了塞拉法克斯,它很难支撑太久。
不要紧。混沌巫师在暗黑天使心底的一角对它低语。你能撑多久都无所谓,只要获胜者转生进入了我为他准备好的那具身体,一切就都不要紧。
他说的胸有成竹,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件事,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并不知道黎曼·鲁斯为何会来、为何能来,也不知道他那种特别的力量源自何方
但是,既然他主动进入到了那片黑暗之中,就必须遵守塞拉法克斯设立的规则。
若芬里斯人能够听见这句话,他会作何感想?答案无人知晓,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黎曼·鲁斯会对此嗤之以鼻。
狼嚎四起,风雪漫天,芬里斯的狼王缓缓直起脊背,舒展了筋骨,微笑着摸了摸正紧贴着他的两头巨狼。
在他对面,毫无战意的猎人与眉头紧皱的国王正惊异地看着四周。
“怎么啦?没来过芬里斯吗?”鲁斯咧嘴问道。“这可是个好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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