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结束,安格朗闭上眼睛,在疼痛与天赋反馈回来的共感中,死者们正在柔声细语地朝他倾诉自己的遭遇。
&t;divtentadv>他们原本是帝皇与战帅的仆人,在这艘船上与荷鲁斯之子共享荣耀,现在却不是了。现在,他们只是死者,是祭品,是无人在意的尸骸。
但这还不够,他开始继续放大他对自己天赋的压制,浓到极致的鲜血从鼻腔中滚滚而落。第十二军团之主在数秒后沉默地睁开了眼睛,仰头看向了上方。
他的眼睛在这一刻穿越了金属与黑暗,抵达了某人身边。
“找一条路,我们向上走。”安格朗说。“我的兄弟需要帮助。”
“荷鲁斯?”
“不,卡恩。”安格朗低下头。“是福格瑞姆。”
怎么回事?
加维尔洛肯停住奔跑,呼吸变得稍微急促了一些。
他能隐约地察觉到复仇之魂号正在产生某种变化,他看向那些黑暗的角落,发现它们变得更浓郁了。与此同时,他身后传来了一声隐约的响动。
洛肯猛地回过头,发现他来时的路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第八甲板的连结拱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完全扭曲的螺旋阶梯。这发现让他后退了一步,也让他撞到了某人身上。
“你们的船还真是不同凡响,表亲。”阿库多纳说。
“它”
“别对我解释了,洛肯连长,当务之急是找一条路去医务室。”帝皇之子的二连长如是说道。
他并非赤手空拳,洛肯设法为活下来的帝子们找回了武器与护甲。这些天的小心谋划终究是有效果的,而他与托嘉顿的计划实际上也非常简单。
只要会面一开始,就立刻依照计划解放帝皇之子们。荷鲁斯之子内并非只有他们两人意识到了军团如今的疯狂,在一些小心的接触与试探后,有七百多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人数不多,但对于他们的计划来说却完全足够因此,他们会分散开来,并带着帝子们前往各大机库与登舰甲板。只要有一股力量能够顺利的离开,那么一切就都值得。
而洛肯与阿库多纳的这只小队也有别的任务,他们将尽最大努力救回福格瑞姆。
“我明白。”洛肯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开始继续奔跑。
他的连队内有二十个人跟在他身边,帝子们则是一百三十一人。沉默,悲伤,满怀怒火。
他们在第八甲板中前行,并很快就意识到这里产生了何等变化每一条走廊都会在他们经过以后移动,前方出现的也并不一定就是洛肯所熟悉的道路。
他们的空间感也出了大问题,在他们的感知中,整个第八甲板好像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哪怕他们不动,它自己也会旋转。在另一个盲目前行的五分钟后,洛肯当机立断地叫停了行动。
他打出战术手势,帝皇之子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多么讽刺,他们曾经真的亲如兄弟,彼此之间就连战术手势都是通用的。
洛肯很难说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强迫自己摈弃杂念,开始在一个刚刚创建的通讯频道内呼叫塔里克托嘉顿。
后者在数秒钟后回答了他的呼唤,声音伴随着强烈的底噪电流。舰内通讯本不该如此才对,很明显,他们受到了强烈的干扰。而且,这种干扰并非仅出现在通讯上。
洛肯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我们正在前往第二十一机库。”托嘉顿在频道的那一头如是说道。“另外,我有个坏消息要通知你,洛肯。”
“什么?”
“我这一路上没见到半个人。”
“我也是,塔里克。”
“看样子我们的计划一早就被他看穿了?”塔里克托嘉顿轻笑了两声。
他在试图开玩笑,洛肯能从这两声单调的笑声中听出他的意图。他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呼吸着。半秒钟后,他兄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永远保持正确真是太难了,兄弟。”托嘉顿喃喃自语道。“但是,我不会沦为助纣为虐的帮凶。荷鲁斯正在做一些他以前从不会做的事,他的行为不仅是超越律法的,更是超越道德的.我们绝不盲从,洛肯,哪怕他是父亲。”
“哪怕他是父亲。”洛肯重复。“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依照原定计划行事,不管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们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明白。”
洛肯挂断通讯,阿库多纳看着他,像是正在等待回答。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不仅仅只是他自己的兄弟,帝皇之子们也同样如此。
片刻后,阿库多纳打出一连串的战术手势。洛肯在头盔后笑了,他还以一个坚定的握拳。
他们再次出发。
“父亲.”一个人低声呼唤,站在海的那一头。
福格瑞姆认识他,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凤凰站在原地,海水颠簸,风浪大作。天空变成了一种癫狂的粉紫色,血液般猩红的云在其上盘旋,如巨大的眼睛凝视着他。闪电不断,劈在不远方的海中,激起一朵又一朵巨大的浪花。
所有的一切都是疯狂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法令人直视的。福格瑞姆看着那个身穿紫金盔甲的人影,在片刻后响应了他的呼唤。
“艾多隆。”他朝他缓缓走近,并念出了他的名字。“你明白你正在做什么吗?”
“父亲.”那人呼唤着,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福格瑞姆缓缓走近,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张和他记忆中的艾多隆完全无关的脸,皮肤如死人般惨白,创伤和不洁之病留下的痕迹布满其上。六个药剂连接口深深地插入了他的下颚与脖颈处,将不明成分的药物打了进去。
他的头发稀疏,残留在布满伤疤的脑门侧面,像是昔日荣光的一个影子,一个回音,却只能使人厌恶。
最令人无法直视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映照的不是对父亲的爱,而是另一种爱。
福格瑞姆熟悉那种爱,很早以前,他还是彻莫斯上的一个工人时,他就经历过这种目光无数次了。
“父亲。”艾多隆停下他缥缈的呼唤,那干瘪的嘴唇稍微弯曲了,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看着赤身裸体的凤凰,舌头不自觉地舔过牙齿。
“我等这一天已等了太久,父亲.”他深情地说。“还记得从前吗,父亲?我们会为彼此”
“闭嘴。”凤凰眼角抽搐地打断他,比起愤怒,更多的是失望、羞耻与难以置信。
他不敢相信他的子嗣怎会变得如此堕落、低贱、下流.而且,这人是艾多隆。是典范者艾多隆,是他亲自提拔的第一名帝皇之子。
这么多年了,艾多隆从未辜负过他。
“您就连愤怒时的模样也如此诱人。”艾多隆大着胆子说道。
凤凰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强忍着不适观察艾多隆。后者大大方方地展示着他自己,却没注意到福格瑞姆眼中的厌恶正在越来越强烈或许他注意到了,但这种目光只会令他更加愉悦。
数秒后,彻莫斯人缓缓开口,声音已变得满是冷意。
“原来这就是塔西佗警告我的事。”他握紧双拳,在寒冷刺骨的海水中朝着艾多隆缓缓走近。“你不过只是个伪物。”
“但我就站在你面前,父亲。”艾多隆说。
“是的。”福格瑞姆说。“你知道这还意味着什么吗?”
“恕我愚钝?”
“你会死。”福格瑞姆咆哮着朝他冲去,海水在这一刻忽地开始变色,从漆黑转变为一片血腥的红,诱惑的粉在其下若隐若现,数千个黑影正在游动。
艾多隆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失足跌倒了。片刻后,他才再度站起,在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中,艾多隆满怀占有欲地看着他的父亲,说出了一句话。
“我要他的头。”
海水激荡,更多的影子从其下缓缓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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